惊变

“我怀疑那个袭击者已经收手不干了。”罗恩如此宣布道。

圣诞节假期结束，新学期也开始了。这一次，没有洛哈特，没有决斗俱乐部，没有米里森衣服上的猫毛，最重要的是哈利没再赞同用复方汤剂混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个主意，因此自然也就没有变成一张猫脸孔、在医务室里住了几个星期的赫敏。他们按部就班地上课、做作业，时而去小屋看望海格和牙牙，这期间风平浪静，一起攻击事件也没再发生，就哈利目光所及，似乎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和罗恩一样放下心来，乐观地相信密室的继承人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至于他自己，当然十分确信并不是这么回事。

只是为了避免把两个朋友带下水，有些事情他更愿意、也有充分的能力单独去做——譬如用魔咒混进斯莱特林打探消息。只要不迎头撞上斯内普，他是有充分信心不被任何人看破的。

但这番努力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哈利变作一个高年级学生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坐了半个晚上，充其量只发现低年级学生内部比起以前德拉科的一言堂，现在似乎有些闹分裂的苗头，或许是因为马尔福家的独生子不再像往常那么气焰嚣张，使得他在其他学生心中的领袖地位也不如从前。他亲眼看见一个苍白而瘦高的男生与德拉科互相讥讽，还有意无意地试图挑拨对方出手攻击，然而尽管德拉科气得涨红了那张苍白的脸，却最终只是拂袖而去。

所以，是他想多了吗？他以为德拉科的性格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甚至有那么几次，脑海里闪过一丝隐约的疑念，觉得对方或许也在某个时候，兴许比他晚些，突然有了某些“秘密”……但其实，对方仍旧是那个仍然容易被激怒的十二岁男孩，只不过学会了按捺自己的脾气，管束自己的行为？

哈利摇摇头。也许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赫敏可以就此分析出一篇论文来，他依靠的则是和小马尔福做了七年又一年多对头的经验。

德拉科原本就不是天性邪恶，更不用说和五十年前打开密室的少年伏地魔相比了，如果他和这件事有所牵涉，哪怕只是知道一点点他父亲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不可能掩藏得这么好，哈利并非没有留心过，连一点蛛丝马迹也看不出来。这次溜进斯莱特林的地窖，不再需要心惊胆战地从德拉科那里打探消息，他几乎把那天在公共休息室里的每个学生都仔细打量了一遍，却照样一无所获。没有谁像那时的金妮一样，惊恐、恍惚而又虚弱，好像从身体内部被抽空了一般——到现在他想起来，都怀疑自己当时怎么会没把这么显而易见的异常放在心上……

他记得，日记本里的里德尔明明白白地说过，他会吞噬书写者的生命和灵魂，好让自己这个残片日渐变得更强大，还能控制书写者的行动，指使蛇怪四处残杀……成了伏地魔的养料，真的会有人还能表现如常吗？兴许该留意一下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

一边这样想着，哈利一边把课本、羊皮纸和羽毛笔放到桌上，在罗恩和赫敏旁边坐了下来。他们在早餐时间耽搁了一阵，刚好赶在今天的第一堂课开始之前进门。刚坐下没有多久，伴随着教授走进门来的脚步声，喧闹的教室里也立刻鸦雀无声。

“早上好，女士们和先生们。”莫兰教授微笑着环视他们一圈，他的声音柔和而醇厚，就像琴弓在琴弦上划出一个低音。“如我在上节课结尾所预告的那样，今天你们将要学习的是烟雾咒。顾名思义，它的效果是制造大量烟雾。有谁能说明这个咒语的具体用处？”

赫敏的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格兰杰小姐。”

“它可以使你的敌人难以瞄准，还可以掩饰你的行动。”

“非常好，格兰芬多加十分。正如格兰杰小姐所说的，这是一个在决斗中十分有用的咒语。接下来，我会做一次示范，然后让你们散开，各自练习。下课之前，如果有人能成功施展这个咒语，他将为自己的学院赢得十分。”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伸长了脖子，盯着黑发青年抽出魔杖的手。

“注意观察挥舞魔杖的动作，要画出流畅的螺旋形曲线——Fumos（烟雾缭绕）！”

魔杖尖端在空中看似轻飘飘地打了几个转儿，杖尖喷出一道浓厚的灰色烟幕，弥漫在教室前端，连同教授的身形也一起团团裹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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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撕裂……让我杀……

雷克斯顿住了脚步，若有所思地抬头向上方看去。持剑骑士和怪兽的石头雕像静默无言地与他对视，而他的视线与注意力忽略了它们，落在后面的墙壁……以及隐藏在墙壁中，足以容纳蛇怪通行的水管上。

黑魔法防御术作为必修科目课程繁重，课表几乎每天都是从早排满到晚，即使教学内容对雷克斯而言实在谈不上难度，一个上午下来也不免感到精力有些消耗。终于摆脱热情过剩的学生，他挑了条无人经过的走廊上楼返回办公室，才走到一半，便听见了熟悉的蛇语。几乎所有的师生都在涌向准备着丰盛午餐的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