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涌
没有人安慰还好,一旦有人关心,宴知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许清硕似是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视线掠过她侧脸,她人娇娇小小的,脾气有时候还挺倔。莫名想到她在医院扭了脚那回,在人前咬牙忍痛自己走路,人后,便红着眼眶,娇娇柔柔地问他怎么办。
宴知欢却没顾得上想什么,鼻尖满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连带着情绪似乎也被安抚了。
她伸手抹了把将掉未掉的眼泪,仰起脸,便对上了他垂下的眸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见你。”
声音闷闷的,让人心疼。
许清硕手指尖抚了抚她泛红的眼角,“比你早一点到。”
宴知欢应了一声,调整好心绪,直了直腰,从他怀里退出来。
莫名觉得,她告别了亲人离开,却和他走在一起,就好像跟他私奔似的。
不太舒服的感觉。
许清硕低眸瞧她一眼,弯了弯唇,也没说什么了。
七点的飞机,提前了将近四十分钟登机。
许清硕将她送到经济舱的座位上,柔声安抚几句,便离开了。
她昨天还在想,她买票那会儿机票就有些紧张了,他昨天临时改的海市到巴黎的行程,原来买的是头等舱的。
也许,他们终究还是要分道扬镳的吧。
到巴黎的航程有将近十一个小时,再转机到马德里还需要两个多小时。
宴知欢随手拿了本航空杂志,翻了几页,总是心绪不宁。
旁边座位也来了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大叔。
宴知欢听到他正在打电话,说的是法语,很流利。
捏着杂志的手指微微一顿,侧了下头,虽是听不懂,仍不由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世界多大啊。
她要学的,还有很多。男欢女爱,于她,也许并不那么重要。
叹息一声,偏过头望了会儿舷窗外,准备小憩一会儿。
空乘小姐甜美的声音忽然在耳侧响起:“请问是宴知欢小姐吗?”
宴知欢一愣,还没想太多,一声“是”已经脱口而出。
空乘小姐微笑着,“宴小姐您好。许清硕先生已经帮您升舱到了头等舱,您现在可以整理一下行李,我带您过去。”
真是的,又来招她。
旁边的大叔挂了电话,听到空姐的话,看着她,搭茬了:“哟小姑娘,还不快过去,别让人等急了。”
语气让人感觉并不太舒服。
宴知欢很轻地笑了声,起身。
“宴小姐,您的行李箱不在这里?”空乘小姐问她。
她一惊,才想起来登机的时候行李箱是许清硕拿着的。又瞥一眼还坐着的中年男人,说:“在我老公那里,我们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走开了几步,那男人表情悻悻。
宴知欢余光扫到了,笑一笑,也没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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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舱后的座位就在许清硕边上。
飞机还未起飞,他正在打电话。外套搁在一旁,衬衫袖口处,一点蓝宝石袖扣,很衬他的气质。
看见她过来,唇角弯了弯,说了句什么,便挂了电话。
“医院的事啊?”宴知欢走过去坐下了,座位很宽敞,离他也很近,“你不该改航班的,多耽误事。”
“是吗?”许清硕抬眸看她,“我倒是觉得改得很划算。”
他这么说,很难不让人想起昨天那混乱缠绵的一下午。
宴知欢轻咳一声,不看他了。
空乘小姐适时上前:“先生,小姐,我们的飞机马上起飞了,麻烦关闭一下手机或者调整到飞行模式。”
“好。”
许清硕关了手机,问她:“要飞很久,想喝点什么吗?”
“喝酒吧。”宴知欢支着下颌,抬眸看向他,勾了勾眼角,“上次的红酒都没喝到。”
“怎么,”他扬了扬眉,“现在心情好了。”
她靠回座位上,声音很轻,“本来也没有多不好啊。”
“是吗?”
她笑起来,朝他眨了眨眼,“难道你喜欢看我哭。”
“怎么会。”许清硕扶了抚她的头发,“我会心疼。”
宴知欢几乎要溺毙在他这些情话里。
谁又扛得住这样的男人说甜言蜜语呢,反正不是她。
喝了酒,人就有些朦朦胧胧。飞机起飞后,耳膜如同充了气,连他的声音都有些模糊遥远。
其实宴知欢酒量还不错,但不知为何,今天几口酒下肚,困意便汹涌而至。
十个小时的冗长旅途,她几乎是睡过来的。
再一次从许清硕怀里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飞机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