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头顶灯光昏沉迷魅。
皱得看不出原本面貌的白衬衫交叠着浅蓝色连衣裙。
黑色长发在他脸旁铺散开来,颈侧泛起绵绵密密的痒意。
“小哥哥。”
床上,年轻的女人仰起脸娇声唤他,一双雾气迷蒙的眸子悠悠对上他的。仿佛想要透过他逡黑的瞳仁,看进他幽深的眼底。
他死死摁住她想要作乱的手,沉沉视线在她脸上逡巡着。
“你嗑什么了?”
呼吸早已乱的不成样子。
“我没有。”她笑着,伸手揽他脖子,一弯红唇靠近他耳朵,“可是我热,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被压抑着的喘息声在这瞬间蓦然散开。
她眼底氤氲着的点点痴狂,分明化作他自己满是欲.望的脸。
如此厮磨纠缠着。
某一瞬,灼热的空气,忽然变成满是寂静的清冷。
许清硕睁开眼,才发现窗外仍是暗色无边。
他思绪还混乱着,良久,深深呼出一口气,下意识去拿床头的手机。
凌晨五点。
他向来有早起锻炼的习惯,索性从床上起了身。
拂晓之前的空气带着些凉意。
浓重夜色正渐渐褪去,海平线的那边,露出了一抹浅淡的鱼腹白。
肆意升腾的慌乱梦境,终究被他死死埋藏在江州市的夜色里。
***
天气很好。
落地窗外,阳光金黄明媚,大海深蓝悦目。
宴知欢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资料,给陈嘉诺发了条消息,先一步出了门。
电梯是从十一层下来的,一路没停,很快到了六楼。
门一打开,视线里就落入一道西装革履的挺拔身影。
许清硕今天下午在京市还有一台手术,订了早班飞机回去。如此能在电梯里碰到她,倒也是很巧合了。
“早啊许医生。”宴知欢笑着同他打了招呼,几步跨进了电梯。
脚上还是昨天那双高跟鞋,俏生生站在他身边。唇边一点笑意似有若无,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清硕垂眸看她:“脚好些了么?”
昨晚他走之后,宴知欢在自己床头边发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一盒创口贴,还有一张药店的小票。
应该是他留下的。
他确实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也知道这种体贴兴许并不是对她一个人。
但那时居然还是被小小感动了一把。
毕竟像他这样子的男人,对谁好都很难让人不心动吧。
“好多了。”宴知欢偏了偏脑袋,仰起脸看他:“许医生要回去了?”
“下午有工作。”
“噢。”
“你呢?”
“马上就要工作。”
“做翻译?”
“对。”
电梯下到三楼,有人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头进来,是个老外。
宴知欢下意识往他身边挪了挪,小腿被他行李箱绊了下,一个趔趄,腰就被他一手揽住了。
她整个人依偎在他胸前,靠的很近,后背几乎要贴上他胸口。
低沉而轻缓的嗓音落在她耳后:“别动了,小心一点。”
她今天仍旧化了淡妆,一头长发散下来,发丝微卷,在他臂弯胸前勾勾绕绕的。
勾的他的心都泛痒。
推着轮椅的是酒店工作人员,朝两人致歉又致谢。
轮椅上的老头却是眼熟。
昨天在会议室试音的时候,宴知欢有见过他,是西班牙的一个参会代表。虽然行动不便,却是个优雅而有趣的老外。
老外显然也对她有印象,率先跟她打招呼:“早安,Irene。今天还是这么漂亮。”
“早安,阿尔瓦罗先生。您今天也很精神啊。”
“谢谢。”
老外乐呵呵的,很健谈,旁若无人似的同她闲聊起来。
她也没再跟他讲话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工作人员推着老外先出去,电梯里一下空了许多。
许清硕却没马上放开她,反而慢条斯理地又箍紧了她的腰。
“到了。”
嗓音沉沉,落在她耳边。
宴知欢侧了侧脸,唇瓣几乎擦着他唇角过去。
“是。再见啊,许医生。”
“再见。”
他很轻地笑了笑,放开她,出去了。
宴知欢也跟着出来,上前几步,追上了老外。
进会议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酒店大门口,他正在跟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人谈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