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
头顶风扇发出嗡嗡的声音,姜竹躺在地板上,周围铺散着一堆颜料纸张。
看着天花板上那台老式吊顶风扇重复旋转,她突然想起了米开朗基罗说过的一句话
“我在大理石中看见天使,于是我不停的雕刻,直至使他自由。”
姜竹对这句话很认同,左右也画不下去了,准备出去转转,刚抬脚就被一个东西绊住了腿,惯性使她往前仰去,偏偏胳膊又带翻了调色盘,颜料蹭了她一脸。
“我真是……”姜竹被气笑了,从地上坐起来发现绊倒自己的正是一尊半身的米开朗基罗素描石膏雕像。
她就很气啊,一脚踹翻了那雕像,也不管脸上的颜料就出门了心里还恨恨诽腹。
越想越觉得郁闷,脚下不留神就走远了,待姜竹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事物不太对劲。
一摸身上她出门脑袋一热哪还会想起带手机。
姜竹稳了稳心神,自己现在应该在哪条街口,周围人也不少,路边小贩忙着做各种生意。
情急之下,姜竹扯住路人借了手机,本想给外婆打电话但她才来荷县多久,平时也不出门压根就没问过外婆电话号码。
又给文景打了一个,一阵响铃之后直接显示无人接听。
悻悻的把手机还给路人,此刻她已经打算自己找路回家了“莫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一堆破事都让我遇上了。”
转念又想,她哪是今天,她最近这半年不都是这样吗?
荷县街道弯弯绕绕,通常都是这条街口通那条巷尾,姜竹无头苍蝇的走了一会转到了一个巷子里,一滴水珠打在脸上,姜竹抬头看天,哪还有什么太阳啊这摆明了就是要下大雨的节奏。
这雨是眼看着越下越大,姜竹四周也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只能蹲着往墙角缩了缩心里早就做好了被浇得狼狈不堪的打算。
料想中的骤风急雨并没有落下,有人在她头顶撑了把伞。
“小画家?”
姜竹抬头对上的是许山明的眼睛。
许山明看着她,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怎么了?外婆看你迟迟没有回去,我找了一圈也没见你。”
撇见姜竹脸颊一侧的颜料,曲起手指给她擦掉后问“心情不好?”
她眼眶酸了酸,突然就很难过。
许山明见她这样,心中了然“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伞外大雨滂沱,教人眼睛也染上一层雾色。
他带她来到上次与杜寻简他们来的那家台球厅,这里老板与许山明关系很好,许山明在这完全没有拘束。
“阿明?”
台球厅老板看许山明带着一言不发的姜竹走进来心里头疑惑。
“老谢,不是一直说让我来给你看店,我这不就来了,钥匙给我你可以走了。”
许山明没管他,从吧台给姜竹拿毛巾接热水。
“接着,你们自己玩吧雨天也没什么人。”老谢钥匙朝许山明一抛利落走人。
“姜竹,会打台球吗?”许山明手里拿杆挽了个花。
姜竹摇头“我不会。”
“来,我教你。”许山明把球杆塞给姜竹,握住她的手同时带着她俯身,瞄准球心,一杆进洞。
贴着姜竹耳朵他说“就像这样。”
姜竹自己试了试感觉还不错,同许山明玩了好几局。
好像刚刚还在的困扰就让它抛之脑后,两人酣畅淋漓。
喝了口水,许山明在一旁的椅子坐下,看姜竹进杆入洞。
“许山明,你要问就问吧。”姜竹一扔杆也不玩了,但是她承认许山明带她来这确实让她放松不少。
许山明擦了擦唇边的水珠,抬眼看她“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我带你来这就是想让你别那么失落,仅此而已。”
他拿了罐饮料,在姜竹耳边拉开易拉环 ,声音呲啦。
“你说听易拉罐声音很解压,我记住了,所以,我也让你来试试我的解压方式。”
姜竹听后,看着许山明,他眼里的光芒炙热要把她燃烧。
拿过那罐饮料,靠着球桌一饮而尽,姜竹一口气全吐了出来“我来荷县不过就是继续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罢了,画得糟糕不说,今天颜料还糊了一脸,偏偏出门散散心还迷了路,就好像在这个年纪我干什么都不尽人意。”
她往球桌上一瘫,自暴自弃“算了,就这样吧。”
许山明听了后沉默。
姜竹见他不接话想起刚刚他说的突然有点好奇“你刚刚说的解压方式,打台球啊,你在荷县竟也会不顺心?”
“不顺心谈不上,就是想要出去,离开荷县。”许山明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离开荷县?那你去哪?”姜竹没听太懂。
“只要不是这,哪儿都行。”许山明从小任性惯了又怎么会愿意只蜷缩在荷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