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对于产生并形成杀死六眼这个追求，五条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是六岁时觉醒了构筑术式，她的私教老师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增加了体术以及咒术训练课程。

这令她不得不缩减了娱乐玩耍时间的同时，还要被抓去家族豢养咒灵的地库中，直面并努力学习解决咒灵的方法。

第一次面对时，她被地库中滔天的负面情绪冲击的头痛眼疼，直接昏迷过去。

第二次面对时，她仍旧克服不了强烈的负面情绪，却在第一次中吸取了经验，因此直面了咒灵，然而又昏了过去——这次是因为咒灵丑的眼睛疼，大脑接受不了导致心脏骤停。

也因此，被五条悟嘲笑了。

她不是乐意吃亏的人，当即报复了回去，在五条悟的手臂上留下了两道爪印。

第三次因为丑陋咒灵留下来心理阴影，任凭私教老师怎么劝怎么求，她扒拉着门框，死活不愿意踏出房门半步。甚至学了五条悟的任性姿态，甩盘摔碗的发脾气，招致院子里的侍从惊惧跪下，闹得谁也不安宁。

最终是作为家主的父亲亲自前来，好说歹说劝解早晚要面对这些咒灵，不然就是你死我亡的局势，必须前去地库学习。

她不像哥哥五条悟那样天生六眼，只继承了构筑术式，因此与父亲算不上亲近——不过五条悟与父亲也不算太亲近吧，父亲更多的是想要培养一个合适的五条家主，带领五条家重回巅峰——于是迫于家主威严，她不情不愿地踏出房门，捂着眼来到地库门口。

许是听说父亲亲自压着她前来地库解决咒灵，这次指定能成的缘故。五条悟便以想要看看妹妹术式能力如何，也跟着到了地库。

五条熏打量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冷哼：五条悟肯定是来看她出丑的！

虽然作为血缘上只差两岁的兄妹，但实际上他们并不亲近，分别隔着一座院子交给私教老师教导。就算是生辰礼宴会，也只是各自在席间听从长辈的话，互相点头问个好——当然，主要是五条熏点头，五条悟从不正眼看她，又或者说，五条悟从不正眼看任何人。

那次的地库解决咒灵教习，进行了两个小时左右。

根据私教课时的教导，五条熏发挥身体极限，构筑出来五条家常见的羽箭，毫无章法地戳死了两只四级咒灵，对于其他人不知道，但对于尚且六岁的她来说，太超过了。

以至于回到院中后，贴身的侍女为她清理身上的污秽、伤口时，五条熏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绿色的黄色的或是其他各种颜色的咒灵的血液。

恶心的想吐。

那天晚上五条熏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把自己洗了三遍，泡了半个小时的温泉，才舒缓下来。

自此，五条熏踏入了咒术界。

尽管别人都说她自小身体中便有咒力活跃，早就是咒术界的人了，但她仍旧固执的将杀死咒灵的那天作为踏入咒术界的起始。

伴随着术式学习，术式开发，私教老师又继续教导了关于五条家、御三家、咒术界各家的历史、族谱以及利益关系。

从中，五条熏得知了咒力的运用，咒灵的产生，以及五条悟出生后导致的咒术界平衡倾倒问题。

起先，五条熏会天真地问私教老师：“是先出现的咒力呢？还是先出现的咒灵呢？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肮脏的东西存在呢？咒灵这种丑的人眼睛疼的东西，怎么样能够完全灭杀呢？……”

私教老师不胜其扰，答非所问回答了些不必要的问题，继续根据家主制定的课程教导她术式的运用和各家族的历史，偶尔还会根据现代社会的教学要求，教导她数学经济的课业。

不过她看见数学就昏昏欲睡，因此学得不好，被五条悟举着低分作业本嘲笑了好久。

讨人嫌的五条悟。

五条熏的心情在气氛沉重的五条家愈发压抑。

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在九岁的某一天，跟随五条悟一起踏出五条家，头一次步入外面世界的五条熏面临了两次咒灵任务，六次诅咒师刺杀，得知了咒灵力量的增强，更增添了心中的厌烦。

于是五条熏注意起了因为心中残存的亲情而一直被可以忽略的点：五条悟的诞生打破了咒术界的平衡。

适者生存。

咒灵因为五条悟天生六眼的强大力量，从而为了保全自己而进化，获得了力量以及数量的提升，致使当下的咒术界得到了质的提升。

愤恨地解决课程中的一次比一次厉害的咒灵，五条熏甩开羽箭，摩挲着被弓弦割破的手掌。

赤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心中盘旋的“杀死六眼，重新洗牌平衡”的疯狂想法紧跟着落在实处。

在五条家侍从沉静麻木的神情中，五条熏踏入了书库，不管不顾翘掉了接下来几周的课程，彻夜遨游在关于五条家历代六眼的介绍中，开始为杀死六眼这一伟大的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