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身一变为人人艳羡的都指挥使。
难怪,即使在战场历练一番,变了模样,身上那股散漫的习气还是掩盖不住。
今日皇上一句赐婚,她就要和这个人绑在一起。
顾修远好整以暇,先她一步出席,她瞧着顾修远的神色淡然,并不像刚刚才知道的样子。
或许皇上也已经提前找了他,把长公主之女许配给他,表达对他的器重之意。
她同顾修远并肩站定,两人一块叩首谢恩。
方才在宴会上,顾修远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他身边的歌姬似的,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这会与她站在一起,连个正眼都不给。
薛竹隐自然也不想看他,行过谢礼便退下。
皇上满意地瞧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又赐了好些珍物,方离席散场。
宴会上听到皇上给薛竹隐赐婚的消息,有人比她更急。
当着众人的面,长公主不好发作,宴会一结束,长公主就急忙进宫,泪眼婆娑扑到皇上身前:“皇上不和我与南萧商量,就要把竹隐作主把嫁人,这是不顾我们姐弟情分了吗?”
准又是听了薛南萧的耳旁风来跟他哭诉的,皇上把自己的袖子从长公主手中抢出,防止一会又被她用来抹泪,又抬手将殿中没眼看的内侍退了下去。
他努力笑道:“竹隐都快成老姑娘了,难不成姐姐还能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朕那么喜欢南陵,还不是让她出宫建府招驸马去了?”
长公主将头撇向一边,说道:“可南萧说,竹隐嫁了人,薛家在朝中便无人了。”
“怎么会无人呢?我只是让竹隐嫁人,稍稍闲退,并没有将她的官职革除。”皇上 把长公主拉到椅子上,语重心长地和她分析。
“竹隐性子直,和很多臣子都合不来,她再这么耿直下去,对她自己和薛家没有好处。”
听到对薛家没有好处,长公主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顾修远袭封了家中的爵位,年少才高又前途无量,竹隐嫁给他,岂不是比她自己奋斗强?到时候他们生的孩子抱过来姓薛,岂不是更好?”
“再说了,我赐婚的命令已经当众颁布了,要是我又反悔,朝令夕改,叫群臣怎么看我?”
长公主终于亮明来意:“南萧的意思,是让竹隐继续在朝中为官,这你之前也答应过我的。”
皇帝犹豫半晌,来回踱步,最后才说:“我答应了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竹隐的官位我还为她留着,她也可以不去。”
长公主露出舒心的笑容:“如此那我便可以回家了。”
她一出门,皇帝立马瘫在了榻上,不住地抚着自己的喉咙,内侍熟练地递给皇上一大杯润喉茶。
要说他这个皇帝做得可真是窝囊,因为他只是宗室的子弟,登基之后事事都听太后的,连这个姐姐都可以压他一头。
把太后送走以后,他起了想变法的心思,原只是想试试水,没想到各路宗室老臣一起反对,这就算了,主张变法的臣子还要骂他不争气,真是里外难做人。
就连想为供奉生父建一座宫殿,还有臣子说他穷奢极欲不务国事。
当皇帝好难,皇帝重新瘫回榻上,摸着胸口咳了几声,近来他体虚脉弱,也不知道还能在这位子上待几年。
东宫花园的凉亭内,两道身影正打得难舍难分。
顾修远穿了一身玄色窄袖武服,将一套鹤影掌使得宛转生风,明明挨到身上的力度不大,林穆言却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竹隐,你来了!”林穆言侧头躲开顾修远劈过来的手掌,故作惊讶道。
顾修远立时收了手掌,随着林穆言的视线侧头望去,来凉亭的小路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下一瞬,林穆言贴上身来,手掌迅捷地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细看,还上手摩挲了两下,嘴角微微勾起。
他下巴上有个小小的疤,遭林穆言一摸有些痒。
顾修远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目光流转道:“啧,太子这是不爱美人,倒对我这个武夫产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