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晚上，春风渡，雅间。

丝竹声悠悠扬扬，凄婉哀转。

玉娘一个人坐在闻音身侧，替他倒酒，“公子有什么烦恼不妨和我说说。”

“我的亲人大限将至，药石无医。”

“他也是修士吗？”

“是啊，他已经很大年龄了，只是我以为他还能陪我很多年 。”

“公子节哀。”

“他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像公子这样的修士，该有许多亲人朋友才是。”

“我孤身漂泊已久，就他一个亲人。你呢？”她攀着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说话，看起来格外暧昧。

“我说话算数，杀人放火我在行。”

玉娘紧紧掐着手心，闻音示意其他人出去，有人艳羡，有人害羞，低着头鱼贯而出。

“慢慢想，不用担心。”

闻音往后躺在地毯上，合上双眼。

“可是困了？”

“嗯。”

不一会儿，锦被就盖在闻莺身上。

“明早叫我一声，谢了。”闻莺含含糊糊的说话。

“公子明晚还来吗？”

“来。”

她松了口气，跪坐在他身旁，盯着这张俊秀年轻的脸走神。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他对所有人都一样温和有礼，人人说他是良人，却不知这样的人最是无情，每次见面，除了自己，他谁也不记得。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特别的呢？比她惨的人也不是没有？

一连好些天，闻莺白天招待小分队看看风景，打打灵兽，钓钓鱼，玩玩游戏，快乐似神仙。

书圣的心已经越来越沉，甚至质问过琴仙，只得了他的白眼。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我还没瞎，谁家师徒有说不完的话？你说话就说话，非要传音？你是长辈，不教徒弟尊卑有别？还跟她一样没轻没重？她戴的长命锁，空明镯，哪个不是你以前说要送给道侣的？”

琴仙撩了下眼皮，“都什么年纪了，你还有这个心思？”

“回答我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不配合不理睬的态度把书圣气了个仰倒。

……

玉娘帮闻音脱去外裳，虽然闻音带着醉意，但他洁身自好，秀玉也安安心心躺在他身边。

“公子为什么最喜欢我？”

“因为你不爱我，也不恨我。”

“谁说奴家不爱你？”

“在我眼里，每个人的心意都写在脸上。”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免得看着就累。爱一个人也累，恨一个人也累。”

“有人爱难道不好吗？”

“要是两情相悦当然好，要是不喜欢，就是双方的烦恼。”

“您说得对。”

聊了会儿天，玉娘把她的过往缓缓道来，激动得时候几乎说不下去，闻莺就静静等着她叙述。

“你想怎么做？”

“我要他们给我父亲偿命。”

“这个好办，只要他们几个的命？”

玉娘沉默半响，因为一个奇珍异宝，她家破人亡。心中的恨意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她也想他们经历她曾经的痛苦，可这样的她闻音会喜欢吗？

闻音伸出手指点在她眉心，“算了，先看看这几个人。”

玉娘恍惚了一瞬，面前出现一面水镜，清晰的映照着一个熟悉的面容。

化成灰她都认识，父亲的好兄弟，她曾经叫伯伯的人，灭她满门的仇人。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又收回来，等着闻音决定，闻莺伸出手滑过画面，三处房屋，一处已经荒废，衰草枯杨，还有两处已经换了主人。

“还有两个找不到，估计和你一样。”

“这就是最后的赢家了。”画面回到最初，闻音仔细瞧了瞧，高门大户，屋舍连绵。

卢府。

两个大字威严又大气。

“我要他和我一样。”

“行吧，不过我不杀凡人，这两天也不能动手，再等几天。”

“公子。”

“真的不行，最近修身养性呢，让他多活几天又何妨？反正又跑不了。”

多活几天？他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还在她脑海，如今有人轻描淡写的就能要他的命。

“我听你的。”

“我也有事找你帮忙。”

“公子尽管说，只要玉儿能做到。”

“请你做一场梦，放心，你醒了什么也不会记得。”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

“是什么样的梦呢？”

闻音沉吟一二，她就是想知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