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能救我吗？

生日宴上歌舞升平，盛王坐在主座，朝中在职的官员全都被邀请进宫了，按照官职大小顺序依次落座，好不热闹。

萧凛就坐在萧阮的身旁，凑近了她的耳畔道：“阿姐今日生日宴，这些官员别的家眷不带，却都把儿子带来了，这分明是知道阿姐及笄，别有用心。”

他的话语中含着淡淡酸意。

萧阮难得看到萧凛这副在背后腹诽旁人的模样，当真是还未长大，孩子气满满，她夹了一块肉放进了萧凛的盘子里，“你可小声点，别被那些朝中官员听了去。”

“我可不怕。”

看着萧凛的侧颜，萧阮的眼底也凝重了起来，在这个时代，及笄就代表着女子可以嫁人了，自古皇家女子的命运都不由己，若是能不远嫁，这日子还能好过自由点，若是和亲……那这辈子就别指望好过了。

她真的不想嫁人。

“我怕。”她的嗓音很轻，“阿凛，我怕嫁人。”

她落寞迷茫的看着萧凛，这个弟弟是她在这里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才敢跟他说如此离经叛道的话。

少年在桌底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神情肃穆，如同许下郑重的诺言般对她道：“阿姐，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的。”

萧阮微怔，随即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虽是姐弟，可若是被旁人看到他们这么亲近就不好了，她也只当萧凛说的是孩童的玩笑话。

这个时代，谁能主宰命运呢。

……

几杯果酒下肚，头有点晕眩了起来，萧阮的心头警灵响起，这具身体不会柔弱到一点酒精都抵御不住吧，她前世可是酒量极好的。

她有些无奈的扶额，殿中的空气闷的她有点儿想吐，她站起了身，与一旁的萧凛嘱咐道：“我出去透透气，待会儿若是父王问起来，你就说我待会儿就回来。”

萧凛有些不放心，“阿姐……”

可未待他开口，萧阮便提着裙摆从后门悄悄的溜走了。

“阿莲，你跟上阿姐，别让她出事。”萧凛轻叹一声，心道怎么阿姐及笄了，却依旧跟小孩子似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安全。

虽说这宫中无人敢冒犯她，可今日宫中宾客太多，萧凛难免不放心。

……

“今日昭华公主生日宴，连宫中的宫女太监都能分一杯羹食，质子殿下怎么像个丧家犬一样在这里游荡。”

萧凉看着眼前孱弱清瘦的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澹台烬一直碍于萧阮的庇护，他好像好久没机会欺负他了，今儿个终于被他逮到了。

“五殿下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澹台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想和萧凉对恃，他们人多势众，他能避就避。

“慢着，我让你走了吗？”

萧凉的神情格外怨毒，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侮辱澹台烬的机会。

“真是不知规矩，给我打。”他使了个手势，让身后的下人们动手好好教训澹台烬。

看着澹台烬被拳打脚踢的毫无还手之力，萧凉的心中一阵畅快，他抱着手臂讽刺道：“平日里你仗着有昭华公主护着你，今日她可没空来管你这个下贱的杂碎，你看你连入席宴会的资格都没有，还妄想自己多高贵！”

走到殿外，萧阮的酒气散去了很多，胸腔中那股烦闷的不适感也在慢慢消退，她不打算立即回去，那些朝中官员们的觥筹交错，她并不想参与。

今日她的生日宴，倒是没看见澹台烬。

她知道质子在盛国的处境是怎样的，大抵是他的身份没有资格入席，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有没有受到欺负。

萧阮不自禁的想要去他平日里经常待的地方找找，许是因为她习惯了保护澹台烬，一旦想到他有可能受到任何的不公与欺凌，便觉得心中不安。

终于，她在御花园中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她提起裙摆加快脚步跑了过去，看见抱着双臂趾高气昂的萧凉，正指挥着下人对澹台烬拳打脚踢。

看到地上蜷缩着的瘦弱少年，萧阮的心都揪了起来，心头的火苗一下子飙升到了三尺高，她直接走了上去，揪起萧凉的衣领便给了他一巴掌。

下人们被这动静吓坏了，即刻停止了对澹台烬的欺辱，跪在地上向她请安。

而萧凉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满脸的横肉都皱了起来，怒却不敢言，只能大声控诉道：“皇姐，你居然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下贱的质子打我！”

“萧凉，今日是我的及笄礼，你惹事在先，我打你于情于理，你也该受着！如果你还嫌不够，你大可向父王告我的状，我倒是要看看，父王会如何罚我？”

因为怒气，萧阮的胸腔起伏的厉害，她有底气自己不会被罚，所以才会说话如此气焰嚣张，如若不是这副身体太过柔弱，她定是要将萧凉好好收拾一顿。

萧凉不敢再惹萧阮，只能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