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遇乐 （四）

风禾跟着卫风来到南方蛮荒一座火林山，山中长着一种奇特的树木叫不烬木，这种树永远都烧不尽，火林山中的大火昼夜燃烧，从来都没有熄灭过。

越靠近火林山，风禾感觉身体越充盈，“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卫风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风禾，没眼再看她现在的装扮。风禾的头发用灰色的发带随意绑着，米色的麻布衣裳，上衣外边还套了一个网状流苏罩衫。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其他的实在不敢恭维。

“找火光兽。”卫风没给风禾过多解释，对她说：“快到了，先过去喝点水吧。”

两人到达火林山山脚下，一茶棚搭在马路旁，店家是一对夫妻，男人跛了一只脚，女人长的极美，眼神流转勾人心魄，她动作麻利地擦拭着桌凳，此处买卖应该不太好，都没人来光顾他们。

“两位客官，吃面还是喝茶？”女人大老远就瞧见他们了，热情地招呼。

“吃面。”

“喝茶。”

“好咧，一碗面，一壶茶。”

“不要香菜多放葱。”

女人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对风禾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只有清汤面。”

风禾点头，有总比没有强，“那也行，就一碗清汤面。”

“你倒是不挑。”

“当然，我很好养活的。”

男店家拎着茶壶，一瘸一拐地走到两人面前笑道：“客官，茶来喽。”随即把扣在桌上的茶杯翻过来，倒满茶水才递给两人。

卫风抬眼，认真打量男店家一番。他国字脸，右脸有一明显的刀疤，从嘴角贯穿到耳根后，两只手又大又粗，手指关节被磨的有厚厚的一层茧，像是常年握刀所致，声带被伤过，说出来的话应该是从丹田处顶到喉咙发出的声音，声音低沉又嘶哑。

茶棚设在火林山下，路过的人大多都是去火林山抓火光兽的，可不经常有人。

“你们也是去捉火光兽的吗？”男店家没等他们回答，接着自己说起来：“这火光兽可不好捉，除了满山遍野的火焰，那火光兽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人带妖的不知吃了多少。”

风禾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听着不说话。与其说来了兴趣，不如说她天生就爱凑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不一会，女店家端着面走过来放到风禾跟前，面汤上边除了飘着一点油花，果真只有面条。风禾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嗦拉面条的声音引得卫风看她，她倒吃的自在。

“这火什么兽…唔…果真这么厉害？”风禾咽下嘴里嚼着的面，问完话又吸溜一小口面汤。

“当然了，这两年来捉火光兽的人可多了。”

“哦？大家为什么都来捉它？”

女店家狐疑，大家都是奔着火光兽才来火林山的，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不知道火光兽是干嘛的。她解释道：“火光兽也叫火鼠，他的毛非常精细，像是丝绸一样，用它来纺织就可以做成火浣布。这种布在火中烧不化，如果用脏了也不用洗，直接在火中烧一烧，他在火中的时候是透明的赤红色，越烧越漂亮，出了火之后就会变成雪白色。火浣布曾经更是修真之人躲避雷火劫的宝物。”

风禾惊喜地抓住卫风的胳膊，问：“我们是来捉他的？”

卫风一点一点拨开她的手，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刚刚被风禾一拽里边的水撒出大半。

这莽撞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有没有烫到？”风禾后知后觉自己又闯祸了。

卫风瞧她愧疚的模样安抚道：“没事，水不烫了。”

风禾拿过卫风的手反复看才相信他说的话。

女店家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拉着男店家偷偷离开，红着脸剜了男店家一眼，到现在还不会看眼色行事。

火林山绵延四十余里，外围干旱无杂草，举目望去山上只存活着燃烧不尽的不烬木，树的葱绿跟熊熊火焰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景色。

这火林山四月火生，十二月火熄，生出的火不受风和雨的干扰。火光兽四季都生活在火中，如果离开烈火，被雨淋到会立刻毙命。在十二月份的时候，他都会躲起来，让人找不到踪迹。

风禾天生带火，这火林山中的火她自是不怕，看到卫风在烈火中来去自如，连连惊叹他居然这么强大。

“这火光兽到底在哪？”

卫风蹲下身仔细琢磨着，指着地上一排脚印说：“你看，这地上的脚印，他不久前应该受过伤在这里留下的。”

风禾凑上去瞧，脚印又长又细，除了被火烤得干裂以外，没再看出什么。

卫风耐心解释给她听，“这一圈土地跟周围土地相比较来说更为湿润，应该有人在这儿施过结界。表面的脚印深浅不一，凹陷处跟凸起处的脚印相连，对比周围的土地干裂程度更为粗糙。尤其是这凸起部分，干裂的都凝固住，说明这是被不烬木上的火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