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

风禾趁众人都睡着了，自己偷偷爬上屋顶。这是在南煌国最后一晚，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来，她不想有人打扰自己在这最后的清净。风禾拿出从厨房顺来的米酒，对着酒瓶灌了一大口，辣的她直吐舌头。

她们所住的房子靠近女皇宫殿，地势偏高。南煌国整个皇城是围绕女皇宫殿而建，八条主街贯通全城。大小不一的房子被街道切割成方块状的片区，王侯贵族跟平民百姓也被分割的明显。沿着主街下去，是一条江，据说能通到东海，不知道紫莹这小丫头有没有胡诌。

江上乌黑一片，看不真切。黑色的雾气随着江水一进一退的卷席而来，天上的圆月也被这雾气渐渐遮住。

风禾用手搓了搓眼睛，看着越来越浓越来越近的黑雾她咽了一口口水。

这雾，好像朝着她来了。

霎时间，浓雾把风禾包裹在其中。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她小腿忍不住的打颤，依旧努力镇静的站着。

忽然，周围的浓雾闪电般的往外扩散，由黑雾形成的漩涡把风禾吸入其中，她整个人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空境中。她握紧手中的酒瓶，往黑雾中用力一扔，酒瓶被瞬间吞噬，没有丝毫声响。

“什么人？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

“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没有任何声响回应她，只有无边无际的黑雾在眼前不断变换着形态。

风禾两只手运转出火球，左右手各执一个，往上空甩去。火球在黑雾中炸开，如烟花般绚烂。

周围的黑雾再次朝她逼近，脚下的黑雾拉着她往下坠，失重的恐惧裹挟着她，她用尽浑身的力气聚集一个更大的火球往地下砸去，失重感顿时消失，她松了一口气。周围的黑雾继续朝她逼近，她两只手再次聚集火球往周围砸去，卷动的黑雾渐渐停歇。

她满意一笑，也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远处，呼救声传来。黑雾不知什么时候散去，大火肆意地烧着房屋，浓烟滚滚，把整个黑夜点燃如白昼，风禾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

“风禾，你站在屋顶干什么？”

云娘的叫声把风禾叫醒，她从屋顶跳下，走到云娘身边。风禾眼睛湿润，一时什么也说不出。云娘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又把她的衣服往里拢了拢，“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丑死了。”

本来在眼眶里快要掉出来的眼泪，瞬间蒸发。风禾瘪瘪嘴，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娘，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黑雾突然朝我袭来，我就用火球打了回去。”

“风禾，不管是谁欺负你，都要打回去。”

“那些百姓…”

“风禾，造成现在的局面，不是你的错，不需要自责，懂了吗。嗯？”云娘温柔地摸了摸风禾的脑袋。

风禾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云娘看向府外，黑雾缭绕在周围上空，整个府邸笼罩在魔的气息中。

府外，南煌国女皇带领重兵把其云娘府邸包围起来。

云娘下午来跟她辞行，她还没想好怎么弥留云娘，左信就来报说云娘是妖，今晚要动手吸食人魄，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怕云娘会鱼死网破。

人妖混战，现在是常有的事。

因着当初两人的际遇，女皇对云娘更偏爱些。不谈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情，单是她帮自己稳平朝局，重振朝纲，女皇对云娘的感激更是无法言说。就算云娘是妖，她也能容忍，只希望神明能原谅她的无能。没想到，她会对南煌国的子民下手，她怎么可以！

作为一国之君，女皇肩上的责任不容她有任何私情。

入夜，月亮洒下皎洁的月光，如给大地蒙上一层轻纱。女皇带重兵早早埋伏在云娘府外，月光把士兵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陛下，您还是回宫吧，万一待会打起来伤到就不好了。”

女皇骑在马上，双手紧紧攥着缰绳，垂眸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左信再次出声。

这时，黑雾由远及近而来，女皇座下的马有些躁动，毛发束立，四蹄在原地乱踏，挂在马脖上的铃铛“铃铃”作响。

“陛下，云娘要动手了。”

“不必再说，我在这儿守着。”

左信有些着急，巫怜还没等他发信号，就擅自动手。

“陛下，万一伤了您，南煌国的百姓怎么办，现在各国虎视眈眈，您还是回宫的好。”

女皇回头，俯视着站在地上弓起手的左信，闭了下眼。睁开眼后，眼神坚定地对左信说：“云娘要是真做出伤害人的举动，就地格杀勿论。”

左信领命。看着女皇远去的身影，握紧手中女皇刚刚给他的兵权，冷笑出声，他对云娘早就不满了。

两年前，女皇就应该死在围猎场，要不是云娘插手，南煌国的国君现在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