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哦,那也没关系。”应夏对着天空遥遥举杯,提前安慰道:“而且就算你再次犯错,那也没关系。”
开学了。
应梨用结膜炎逃过了军训,学校不允许大一新生走读,但应梨每天晚上都逃寝,并不在乎被扣掉的学分。
大学生活果然十分无聊,别人都觉得应梨性格孤僻,但大部分人都对她表现出了善意。军训结束,学校的各大社团开始招新,应梨的手里被塞满了传单,长得漂亮确实惹眼,还有许多学姐在路上把她拦下,游说她加入。
应梨一一谢绝,直到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声,“应梨啊?”
是书法社的成员,也是当时一起在日料店里工作的同事,叫苏玲,她的声音无比惊讶,“你考上A大了?”
苏玲当时是休学一年去创业,只是没到三个月,她的创业宣布失败,只好去日料店打了几个月的工。
她见到应梨的时候,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哎……真没想到。”
应梨没跟日料店的同事有过多交流,认出苏玲之后倒也没有怎么样,只是点点头,“对,我刚入学。”
“我不是说没想到你能考上大学。”苏玲走过来,微微睁大了眼睛:“你难道没听说吗,邵总没告诉你?”
日头毒辣,苏玲用传单挡在自己的脸前,随后索性把一脸疑问的应梨拖进阴影处,“你不知道老板他…去世了。”
应梨呼吸一滞,“谢听风吗?”
“对啊,一个多月了,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情。”苏玲眼眶酸了酸,“他在西藏出了意外,连遗体都没拉回来。当时他对我那么好,天啊,提起来我还想哭。”
一个多月。
应梨也是愣了几秒才回了神,她嘴唇不安地抿了抿,“他具体是在那天去世的,可以告诉我吗?”
看来是真不知道。
不过很快苏玲倒也释怀,想着邵明那种境况,大概也顾不上什么了。
她翻开了朋友圈查看具体日期,看到了当时自己发悼文的日子,才展示给应梨看,“八月六号,是有一个多月,我总觉得还像昨天。”
应梨失语,那天就是邵明和她最后一次联系的日子。
当时他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才得知谢听风去世的消息吧。
“真邪乎。”
苏玲打开微信之后便没关上,而是顺手刷了刷朋友圈,她感慨道:“老板发生意外了,邵总也紧跟着倒了血霉,我真的怀疑店里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天气太热了,苏玲用手给自己扇着风,她没注意到应梨骤然变得奇怪的眼神。重重叹一口气,把手机横屏过来给她看,“你看,我朋友圈里居然都刷到了。”
那是打人的视频,能看出来是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围住了中间的男人动手。
他们带了钢管,下得也都是死手,应梨似乎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视频拍得模糊不清,有人从楼上窗户里偷拍的,拉近了好几次才勉强看清里面的画面,只觉得他们身边有血雾散开,拍摄的主人胆战心惊的独白:“打人啦,打出人命了。”
应梨僵立在原地。
过了片刻,她轻声问道:“邵明被打了吗?”
“是。”苏玲笃定点头,“昨天晚上的视频,都传疯了,据说是有人指使的,点名要把他打残废。”
“生意做那么大,肯定得罪过不少人。”
苏玲唏嘘不已,“现在一有难了,听说都没有一个人肯帮他,落井下石的居多。”
等她这一长串感慨完毕,再抬头时,身边却早已没了应梨的影子。
天气真的凉快下来了,是适合喝红茶的温度。
李斯年难得有空,坐定后慢悠悠地给自己沏茶,一套流程下来,有点燥的心便也跟着慢慢定下来,茶还没入口,手机便跟着响了起来。
应梨。
不慌不忙地品完这一盅,李斯年才拿过手机清了清嗓子,“应梨?”
他还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拉黑了。”
应梨的声音有点喘,“李总,你能不能告诉我,邵明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斯年听见了那头的广播声音,‘开往某地的列车即将检票。’
“你在干嘛?”他飞快打断了应梨的问话,“你要回来?你有病吧。”
应梨飞奔去检票口,她的喘息声剧烈,“你不能说吗?”
李斯年差点把杯子摔了:“回去,邵明现在不是你能管的。”
列车快开了,应梨没空再说,她挂断了电话去找人工检票,费了大力气,总算是赶着上了车。
四个小时的车程。
足够李斯年暴跳如雷骂她一顿之后,再心平气和的跟她细细地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
时至今日,李斯年好心地隐瞒了邵明结婚的事情,他的叙述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