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
应梨带了钥匙,然而钥匙在被换洗下来的衣物里没拿过来。
邵明替她敲门,从一开始的正常敲击,到后来几乎砸门的动静,还是没人开门。
十分钟过去了,他无可奈何,“我去叫个开锁的人过来。”
应梨的手里攥着退烧药,她安静地等在旁边。
电话打完,手机的光照在了她的脸上,邵明发现她眉头深锁。
“应该只是睡过去了。”邵明宽慰道:“没事儿,一会儿开锁的就来了。”
“……不是。”应梨慢吞吞说着,“不对劲。”
有地方不对劲。
话音刚落,他们听见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随后是透过门缝的光,林屏山不似往日般镇定的声音,“应梨?”
“你姐姐发了点烧,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林屏山彻底打开了门,“她刚才还在问你。”
应梨眼神古怪的看他。
一旁的邵明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又着眼看看他没来得及扣齐整的扣子,随后眼神也变得古怪了起来。
什么东西这是,趁人之危?
林屏山任由他们打量,他的脸颊微微发红,眼神倒是坚定,“应夏的耳环不小心掉在我车上,我给她送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发了烧。”
他顿了顿,“病人当时没人照顾。”
“哪种照顾?”邵明冷不丁问道,“你也知道这是病人?”
‘叩叩’的两声打断了这莫名其妙的火药味。
林屏山侧了侧身子,应夏穿着睡衣,站在玄关后看应梨,“站外面干嘛。”
“嗯。”应梨还没进去,只是偏头看邵明,小声道:“你先回去吧。”
邵明又看向林屏山,这人已经默默换好了鞋,对着应梨略一颔首,大步出了门。
楼下被人见缝插针的种了桂花树,还没到花季,林屏山却总觉得幽幽的桂花香萦绕在他身旁。
那应该是应夏惯用的香水。
她叫应夏,却有着秋天的味道,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冷漠自私的品格。
致命般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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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谈恋爱了吗?”
应夏在床上躺了十几个小时,虽然刚刚才激烈运动过,但骨头里还藏了点懒劲。
她没什么正形地趴在了沙发上,有那么一瞬间,应夏稍微有些恍惚:这句问话是谁发出的?
反正两人都没有进行回答。
“你吃过饭了没有?”应梨转身去往厨房,发现锅里有鸡丝粥。
她们两个都很不喜欢喝粥。
偏偏应夏在客厅里回答她,“吃了点粥,你要吃吗?”
“我不吃。”
应梨把粥倒在了垃圾桶里,又默默地把电饭锅洗干净。
客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人声,那是邵明叫来的开锁师傅,他忘记取消,累得应夏费了番口舌讲清楚。
关上门,恰好应梨从厨房里出来,应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那小孩人没了,你记得把她演出服退掉。”
应梨说:“她叫潘茵。”
演出服没有退,应梨根本不打算退掉,因为那是潘茵花了几天的时间,认真为自己挑选的东西。
“随便。”应夏把沙发上的抱枕踢落在地,她的后脑有点钝痛,“你不吃东西?那早点睡。”
应梨还是没忍住,她来到应夏的身旁,“你是因为那个警察,才不和我一起走的吗?”
她看到姐姐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抑制不住伤心,“可是我也需要你啊。”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跟男人没关系。”应夏只是平静地告诉她,“你现在可能还没有长大,无法独自面对自己的人生,但那不是捆绑我的理由。”
“应梨。”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替应梨擦擦眼角的泪,“你的心理有点问题。”
应夏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去找心理咨询师,不愿意……”
“不要。”
应夏笑了笑,“那也没事,我去睡了,晚安。”
“还有。”在卧房门口,应夏又转过了身子,声音略显严肃,“发生性行为的话,一定要戴套,我床头抽屉里有。”
应梨没吭声,应夏的语气微微加重,“听见了没有?”
气氛一时僵持,应梨抬眼看了看姐姐,目光很木。
接着,她慢慢开口说道:“我又不像你那样,会随便跟人上床。”
应夏有些意外,她的眉尾向上挑了挑,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应梨回房。
应梨用力摔了门,‘砰’的一声巨响,把应夏从愣神里拉了回来。
天使里也会生出堕落种,路西法的契机被激发。
邵明回到了那间公寓,原本不觉得怎样,但应梨来过一趟又走掉之后,这里就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