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
已,又有点埋怨,“身上难受怎么不说?”
应梨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
她喉咙干渴,但是懒得喝水,索性闭上眼睛,听见邵明虚虚实实、如梦似真的唠叨,落在耳朵里,就像是蚂蚁在爬。
她没精打采地动了动手指,也不知是否真的出了声音,在梦里呢喃着,“你不要讲话,我想睡觉。”
邵明挂断电话。
外面的天很黯淡,窗帘全拉开也还是有股烦人的阴沉感,邵明索性关上了窗帘,将灯全都打开。
回头看看正在呓语中的应梨,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大步走过来把女孩捞在怀里,得到了一些细微的反抗。
“去卧室里睡,乖啊。”他抱得小心翼翼,用身子撞开卧室的门,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应梨动身的时候很烦,一沾上床倒是知道好歹,头枕着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鹅绒枕,发出了点满足的叹息。
医生还有二十分钟才赶到,邵明清了清嗓子,他又走出卧室,打电话让人购置几套女装和一次性用品过来,顺便让家政上门。
刚挂断电话,房里的人翻了个身子,嘴里蹦出了点单音节字词,邵明凑近去听,辨认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要水。
刚才有粥怎么不喝。
宁死也挑食了这是。
一杯温水送到嘴边,又费了点功夫才哄她喝下去,中央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邵明的身上却出了层薄汗。
他是第一次伺候人,不过眼下也没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昧担心应梨的情况。医生来了之后告诉他只是发烧,邵明犹自不放心,直至天黑也守在她的床边。
凝望着她恬淡的睡颜,他的嘴角也勾了点笑。
八月了。
这是邵明与孟星钰的大喜之月。
屋内没开灯,应梨的半边身子很麻,她的脑子里混沌着,迷迷糊糊记起了一点事情,像是有跑马灯在她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液体从眼角滚落。
思维清明以后,身上的刺麻就不能再被忽视,应梨试探性地动了动,邵明立刻被惊醒,下意识锢住了她的举动。
“你啊我……”
应梨停了停,她吞咽一口,沙哑的嗓子总算能正常发出声音,“你压住我了。”
“……哦。”
邵明睡蒙了,被提醒过后还愣了半秒钟,然后不情不愿地从她身上滚下去。
“好点了没?”他的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倦怠,下意识伸手来探她的体温,不料摸到了一手的泪,怔了怔。
应梨缩回进被子里。
外面的灯被打开了,床铺边缘陷落又回弹。
然后,邵明隔着被子轻轻抱着她,薄唇张了张,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只好随手拍拍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喜欢喝粥,那汤品呢。
应梨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隔着一层棉絮传过来,“谢谢你。”
是该谢谢他。
邵明睡了一觉总算补足精神,他在厨房里磨蹭了一会儿,动作笨拙地把人参鸡汤煮开、又放凉。
没有在卧室里吃东西的习惯,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拿了托盘端着出去,正好碰上从房里出来的应梨。
她已经换上了衣橱里的女装。
空气里有浓烈的香味,应梨的鼻尖耸了耸,她的嘴唇有些干,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下。
邵明一瞬间避开眼神。
“我要回家了。”应梨的脚步往浴室里走,“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邵明皱眉,“急什么?吃了再走。”
三十多小时没有进食,她倒是还精神,自顾自去卫生间里简单洗漱,出来的时候,邵明正双手抱胸,倚在门旁边。
他的目光不怎么耐烦,“过来吃饭。”
“不行,我想先回家。”应梨摇头,“从小到大,我和我姐姐都会一起生病,她今天肯定也发烧了。”
感冒、发烧、起疹子。
两人好似连体婴儿一般,总是出现相同的症状。
邵明一怔,几秒的功夫,应梨已经蹿去了玄关处换鞋子,她小心翼翼抬眼,“你方便送我回去吗?”
已经凌晨两点了,也不知道这里好不好打车。
邵明皱着眉看她,“你等一下。”
还好他找到了保温杯,邵明盛了点鸡汤装进去,将瓶盖拧紧,随后塞进应梨的手里,“车上喝。”
应梨乖顺点头,在车上拧开了盖子,一滴不剩的喝完。
邵明在开车,余光瞥了她一眼,“感觉怎么样?”
“已经完全好了。”应梨的声音清亮了一点,“你等下,我家里没有退烧药,前面有药店,我去买。”
邵明没有依言照做,“我车上带了。”
他打着方向盘,“不过我看也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