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
么,但邵明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口型,心里便莫名逐渐安定,仿佛应梨就在他身旁轻声细语着。
那是邵明在欧洲被迫面对女巫之时,一直隐约渴望着的场景。
出神间,李斯年已经过来了,他开一辆二手宝马,远远按了声喇叭,就把应梨招了过去。
“酒吧忙,她两都走不开。”李斯年出来给她开车门,自嘲一笑,“李娟还真把我当个狗似的使唤了。”
应梨坐上副驾驶系了安全带,微微倾身问他,“回酒吧吗?”
今天她高考出成绩,居然比意料之中还要高一点分数,省内也是排得上名次的,足够她任意挑选大学与专业。
李斯年脸上带着笑,他上下打量着应梨,口吻里有些许惊奇,但也很高兴,“我还真不知道我雇了个小状元。”
不算状元,李娟其实吹得有点过了,只是应梨也没特意反驳,她心情不错,唇边的梨涡一闪一闪的,“那你要给我加工资吗?”
因为潘茵期末考的成绩不错,应梨的高考成绩又是如此亮眼,今天潘茵的妈妈直接给她翻了一倍的家教费。
抠门的资本家立刻就不干了,“妹妹,你别坐地起价!你又不是没看过账,不知道我这两年已经亏成了筛子吗?”
“请吃饭倒是可以的。”李斯年微微一笑,爽快道,“你挑个地方,我先送你过去,然后再把她两接过来,晚上我们一起给你庆祝下。”
说完他又叮嘱,“回头要是有什么新闻采访你了,记得把地儿挪到我们店里就成。”
他顺便打个广告。
应梨乖顺地点头,但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地方可挑的,刚要问李斯年,这人却又眼睛一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冲应梨打了个手势,随后直接下了车,冲着停在对面的宾利大步走过去。
这款车,又是这样的颜色,全市只有一辆。
敲了敲车窗,李斯年果然看到了那张不算是和善的脸,他倒是特别自来熟,“您是邵总吧,是来找应梨的?”
邵明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含糊不清地嗯了下,反问道:“你是?”
“我是李斯年,上次在理发店门口见过。”李斯年的态度恰到好处,既不谄媚,也不疏离,只是客气的说着,“应梨她姐让我过来接她,刚好我看见你了,你找她?”
不等邵明说些什么,李斯年又极快地笑了下,“这孩子考了个状元,今晚我们带她吃饭,刚好碰见了,邵总要不一起?”
“状元?”邵明意外地看了眼对面的宝马,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听见李斯年说,“是啊,晚上我们去金宴华府,你要不先带她过去?我刚好回去接应梨的家人。”
李斯年笑了笑,眼镜边缘的金丝边划过一道流光,“我请客。你是应梨的朋友,那一起去吧?”
金宴华府是一家开了百年的饭店,其实哪哪儿都不咋地。但在本市人的心里特别有面子,即使孟家——它的拥有者,已经濒临破产,需要抓着他联姻来挽救颓势。
邵明沉默了几秒,又自然地拒绝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哦。”李斯年递过来一张名片,“那也没事,以后方便了再说。”
交换了名片,邵明像模像样地关上车窗,选择了一条相反的道路离开。
他觉得自己很像一条无家之犬,就在路边晃荡着,一会儿拿出手机看两眼,一会儿又无意识地开去金宴华府那附近,就这么晃到了天黑。晚霞在他的眼前大面积地烧了起来,邵明才莫名其妙地出声:“我在干嘛?”
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很焦灼。
邵明冷静地掉了个头,他告诉自己,现在应该立刻回去欧洲,和那老巫婆走完手续,把产业牢牢抓在手里,然后——
然后,还不是继续这样,像一滩没有勇气的烂泥。
他会包养应梨吗?
邵明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并不愿意这么去想……太庸俗,也太粗暴,况且应梨根本不会答应。
可好似始终有个小人在他的心里,替他雀跃着,阴暗地怂恿着。
手机震动了一声,邵明在查看消息之前已经有了预感,他知道自己回不了欧洲了。
但结果不是。
应梨是真的没良心,她根本不知道邵明有时候想着她都快犯病了,整整两周的时间,她都从来不主动联系过自己一下。
打过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邵明一瞬间涌起了烦躁,他直接点了结束通话,但指尖腻着薄薄的一层汗意,令他不小心按了接通。
“邵总?”李斯年的声音。
邵明清了清嗓子,“……李总?”
他险些忘了这个人的姓。
“是这样的,酒吧里突然有事,我们得回去,但是应梨她有点喝醉了。”李斯年的声音混合着风声,“我想问问,您还在附近吗?方便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