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高考之后,应梨估完了分,大概是个好成绩。她又请教了楼上的邻居几次有关志愿的问题,随后发现这个人很不靠谱。
他建议应梨学财会或者师范一类,原话是:“女孩子适合学这些,出来工作就很稳定也轻松,不耽误照顾家庭。”
应梨便不怎么搭理他了,可他却总往楼下跑,五次里有四次是应夏开得门,告诉他应梨不在家,他也不懂眼色,来得更加勤快。
只不过,是从找应梨‘讨论志愿’方面,变成了给应夏送各种小礼物。
“烦死了。”应夏又一次把他打发了,不客气走过去拍了下应梨的屁股,“下次你去开门。”
“下次不要再开门了。 ”应梨正在吃葡萄,眼睛也睁得像个葡萄,“你今天不出去吗?”
应夏最近去酒吧里唱歌,不过本来也是她乐队里朋友开得酒吧,今天的班次还要稍微晚一些,这份工作就做得有些懒散随意了。
她和应梨搬了个小桌子,去阳台上吹着晚风,慢悠悠地吃完了晚饭,这才出门。
应梨则是继续坐在阳台边,慢慢地喝完了一罐啤酒——很难喝。
但这是应夏喜欢的东西,她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仿佛能够通过这个举动,变得更加了解对方一点。
——邵明好像也喜欢喝酒。
应梨顿了顿,随后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中,她收拾了一会儿家务,又跑去应夏的房间里拿了本书看,挑了本薄薄的,名字是《悉达多》。
一本书看完,阖上书页的那一刻,应梨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应梨算得上是没有任何朋友,很少有人会给她打电话,因此迟疑了几秒才接下,“谁?”
“应梨?我是林屏山。”这人说得很快,“你在家吗?你姐姐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她今天要晚点回去。”
正在派出所里,事情还没完。
“喂?”林屏山又叫了两声,“你听见了没。”
那头突然响起了瓷器碎裂的声音,林屏山皱眉,过了两秒,应梨才开口,“我姐姐怎么了。”
不过,这件事情显然不是最重要的。
应梨的声音不无困惑,“为什么是你给我打得电话。”
她很沮丧,她的小小计策没有成功,林屏山简直是阴魂不散。
“酒吧那边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她也被波及进去了。”林屏山耐心地告诉她,“不过你别担心,事情跟她没关系,她人也还好。”
应梨只是沉默,过了几秒,才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接着将电话挂断。
挂断电话,林屏山无奈地回去,瞧见应夏盘腿坐在那位置上,姿态如此的淡然、超脱,就像是进过十几次宫的老油子。
他刚那是刻意的安慰话语,实际上应夏算是犯事最严重的那一个,她把人家的头用酒瓶子砸破了,受害人目前还在医院,只有几个参与打架的朋友在派出所里。
邵明与应夏坐在对面,他手里无意识地捻着,偶尔抬头看一眼应夏,眼神里头带了些许探究,最后一次的时候,应夏突然抬头,“别看了。”
她对邵明露出了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幽幽地说着,“你不就是冲我来的么。”
邵明不动声色,“这话说得有点偏了吧。”
他和几个朋友去酒吧,后来是有人不满意dj放的歌,说了几句稍稍过火的话,冲突就这么起来了。
邵明人在卫生间,等回来的时候,也被警察一并带走,算是有点倒霉,和无辜。
应夏不仅坐姿老神在在的,就连说话也有些玄乎,她直勾勾地望着邵明,“你小心点。”
邵明眼神逐渐变冷,‘啧’了一下,“神经病。”
旁边的朋友轻咳一下,过来压低声音请示道:“哥,这事怎么弄?”
偏偏故意要还让应夏听见了,“他去鉴定伤情了,不过意思是听哥你的,要不要继续追究这件事?”
应夏反正是一点伤都没有受到,她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头一歪,靠着椅背假寐。
酒吧老板是个相当年轻的女人,她也动了手,跟在应夏的旁边,看不明白这出戏,倒是心直口快,“你就说吧,赔多少钱。”
邵明不出声,应夏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觉得这孙子分外的惹人讨厌。
她又不是脸盲,心里推测这件事大概和应梨脱不了干系。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想看看邵明究竟想干什么,没料到这人只是皱着眉点了点头,随后自然而然地说了声,“那就算了。”
旁边人有些不可思议,“不追究了?”
“嗯。”
他刻意地抬眼看了看应夏,没料到对方却在此刻噗嗤笑了一声,显然是没有忍住,也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嘲笑。
邵明的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
这馊主意是谢听风给他出的,邵明原以为还挺好,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