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那个人叫着宝贝就把她翻过身,坚实的肘臂强有力地压住单薄的肩膀、颈部按在门扉。
鸣海遥感觉他把手放在了自己脸上,不知道要干嘛,总之是十分细致的抚摸……宽厚有力的手正缓慢地、细致地摩挲着面颊中的唇、鼻、眼。
他的指腹轻捻着睫毛,如恋恋不舍般,自己的嘴唇似乎在高热的掌温中融化。
又痒又怪!她莫名感到赧然且情难自禁,胸腔随呼吸微妙起伏。
“太好了,你和我想象得一样。”那人说。
鸣海遥:?
她确信自己不认识他。
他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轻笑道:“嗯,我们以前不认识。”
这不废话么,鸣海遥茫然不已。
他又说:“现在我们认识了。”
然后那人礼尚往来式拉起她的手认识自己的脸。
这完全是强制性地触摸,她不免心生抵触向后缩手,却被迫将手腹压在对方挺拔的鼻梁上。明明软软的鼻头、嘴唇都在掌心变形了,那人还是紧挟着不放。
“岛崎亮。”
“啊?”
“我的名字。”
鸣海遥不得不认真感知他,如同抚摸读为岛崎亮的盲文。
这个怪人的睫毛很长,眉毛浓密,皮肤很细腻,鼻子高高、翘翘的,嘴唇柔柔的……她的手仿佛变成了挠人的羽毛,从额角到下颚再至耳根,羽毛所拂之处便浅浅舒展开来。
认识倒是认识了,但触摸的五官组合出来会是一张好看的脸吗?鸣海遥不确定,先天失明的她对人脸的好看与否没有基本认知。
好看,属于健视人的词汇。
如果有健视人在身边,鸣海遥还可以问一下,可这里只有一个古怪的入室犯罪者。
纤细柔软的指头在岛崎亮脸上轻点。
一方,两列三排,六个点位——她书写着盲文——一种需要反写正读的拼音文字。
岛崎亮口腔内的舌阵阵蠕动、唇渐渐张合,他在拼读落在面颊的留言:你长得好看吗?我不明白。
他回答:“算好看吧,受到很多人夸奖呢。”
情绪中的害怕被愕异冲淡,鸣海遥又试着将字点上去:我很害怕,请放开我。
“抱歉。”
岛崎亮旋即懈弛了力气,单是松松散散揽着她。鸣海遥趁机将手缩回背后,立刻向门把摸去。
转瞬间,她的手就被岛崎亮拉到了身前攥住。
门旁的两人故而呈现出十分诡异的相对姿势。
“岛崎……先生明白盲文?”逃离失败的鸣海遥略感尴尬地开口问道。
她猜测正在实施入室犯罪的岛崎亮有一个视力障碍的亲人。
岛崎亮漫不经心地说:“我也看不见,情况嘛属于后天失明。”
话语中隐藏的事实是视力对具有感知超能力的他来说并不重要。
闻言,鸣海遥肃然起敬——视障者犯罪,好有魄力!
她都想支持对方一下了。
“你想要钱吗?”鸣海遥想了想问,“我没有很多,如果你不伤害我的话,我会全部给你。”
“不。”
她的心里立刻翻起惊涛骇浪:钱不要,那这人要什么,不会是新闻里的折磨致死再封入水泥——
话说盲人能做到这点吗?感觉好难。
鸣海遥虽对此有很多疑问,身体却先因恐惧而战栗不止,眼泪鼻水后也慢慢从脸上流出来了。
“呜呜……”
岛崎亮改口:“可以么?”
她刹住眼泪,吸着鼻子吭唧道:“嗯,全部给你。”
不知为何,鸣海遥发觉自己的回话似乎取悦了对方,他的胸膛正发出轻微地震动。
岛崎亮低笑着说自己有隐衷,作为视障人士的他正被可怕的超能力中学生追杀,还无路可去,问可不可以收留他?
此情此景下的鸣海遥根本不敢拒绝:“可以倒是可以啦,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松开掌中紧攥的手,后退半步,睁开眼睛“注视”着鸣海遥获释后的表现。
一双没有眼白、也没有瞳仁的眼,空空荡荡,漆黑得纯粹,如同人闭上眼所见的虚无。
她的手徐徐垂落身侧。
然后飞速向后,目标似乎是门锁,可中途愣生生顿住、随后弛然落下。
感知危险的本能令鸣海遥停止了自救行为,转而朝对方示好起来。
“岛崎先生喝茶吗?清水……对了,咖啡也可以做。”
眯起笑眼的岛崎亮却意味不明道:“乖孩子。”
房间中,鸣海遥开始冲咖啡,动作十分缓慢,也知道自己很慢的她提前同岛崎亮打过招呼。
咖啡机提前预热,摆出会读出声音的电子秤上意式咖啡豆,拿出出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