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到了，一大清早芷汐就被母亲用碳和泥涂满了脸，锁在了自家的地下酒窖里，林母怕芷汐太过孤单，还叫来了尚妍陪着。

“你俩今天好生在这待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去，除非认识的人拿钥匙开门，知道吗？”林母还放了一些干粮和水。

“妈，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知道的啦”

“伯母，我会照顾好芷汐的，您放心吧”

林海茹走后，用各种杂物箱子堵着门，也把出口的地方用各种干稻草铺满，俨然是没有任何痕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可以通往的密室。

“妍妍，你说今年又是谁被选中呢？”芷汐望着唯一一个透光的窗，说是窗倒不如说是下水口，只在中元节这一天用做呼吸的酒窖口。

“芷汐，你干嘛要这么想呢？去年不是就没有一个少女被选中吗？今年肯定也不会”尚妍走上前去握着芷汐的手

“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到路上吗”

“除了这一天，我们都是光明正大的呀”

“不，我开始收起我的裙子了，脸上也涂满了东西，我想要让我整个人在天空底下是自由的，还有很多姑娘跟我一样都是不自由的，包括你，尚叔叔昨天也说该帮你画个脸”

“结婚了之后就都好了，再等等几年，你就可以和顾泽铭~”

“那你呢？这种不真实的容颜错过了自己爱的人怎么办？结婚了那就是一生的事情了”

“你担心我做什么，你和顾泽铭好好的不就行了，再不济，林仕博也是可以考虑的”

“你不是喜欢齐闻吗？你该考虑他呀”

“呵，大小姐”尚妍走了起来，“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有良好的夫婿等着你，双方父母还同时赞许这一段婚姻吗？”

芷汐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都是被身边的人满满的爱包围着，她不能一直这样：“对不起”

“我的芷汐啊”尚妍摸了摸芷汐的头，“你就一直这样真的很好”

即使秋季地下酒窖里，也依然又湿又热，芷汐和尚妍在无聊和担忧中终于过了晚上零时，前来开门的，是顾泽铭。

“今天有发生什么吗？”芷汐上前问道

顾泽铭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没有，一切如旧，回去洗个澡吃饭吧”

“是谁？”芷汐想在地窖里提前做一个准备

顾泽铭知道即使在这里瞒着芷汐，她也一定会知道，“付莹莹”

“打篮球的那个？”尚妍上前确认

“嗯”

“是没藏好还是”

“有个鬼客直接指认的，再过几天就成年礼了，还是没能挨过这一段”酒窖里的气氛一下降到冰点，顾泽铭赶紧说了句：“你俩没事就好，不要想那么多”

一出酒窖，尚妍被尚叔叔接回去了，顾泽铭陪着芷汐回到了祠堂，也就是顾芷汐的家，因镇长自古以来都是顾付严家族传位，所以芷汐一家也就直接住在祠堂了，通常这个时候，太奶奶和父亲总要祭拜一下列祖列宗，同时也会召集一些法师，给刚带走的少女做做法，超度一下

芷汐毫无表情的看着这场法术，主持做法的是太奶奶，她一直住在石砌山的山顶上，是目前石砌镇最年长的老人，也因为她是最了解中元节招待宾客的，所以常常中元节当天也会被村民们请下来主持大局，以减少到最小的损失

法术结束后，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回去了，而时间也到了凌晨，大家忙了一天都筋疲力尽

“昭岩兄，都丑时了，快带着夫人、泽铭回去吧”

顾泽铭一家回去了，太奶奶也被安排在了里屋休息，林母和芷汐也在一旁服侍太奶奶歇下，可就在林母和芷汐安顿好之后要离去，太奶奶喊住了芷汐

“芷汐，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以往芷汐似乎反应不大，大家都有些司空见惯的样子，可今天的芷汐的确情绪不太对

芷汐脱口而出：“太奶奶，付莹莹被抓走的时候，没人救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林海茹赶紧拉着芷汐，“回去睡觉吧，尽是胡思乱想”

芷汐没在多问，向太奶奶鞠了一躬，就回房了，以往芷汐这晚总归还是有些害怕，需要林母陪着睡觉，今年也不例外，只是今年，芷汐的话不再像以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