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br>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昭笑着反问。 “昭小心,膑可不是君子……”孙膑依旧闭着眼,悠悠而语,“不过,对昭的话,膑愿以君子待之。” 在他拼命想活的时候—— 她是唯一一个倾尽全力就他,希望他活下来的人啊。 “我要的东西,先生现在就能给呢。” “唔?” 秦昭松松双肩,跪坐到床上。 她一只手从孙膑肩下插进他背后,另一只手直接游进他腰下。 孙膑忽地睁大双眼。 秦昭借力一揽,发着呆的青年就被她抱在怀里。 “先生,放松点,不要崩到伤口了——我抱着你挪进去一些。” 找好位置将人放下,秦昭又掀开孙膑的下袍检查他的膝盖。 没有崩裂,没有渗血。 秦昭松了口气。 孙膑睁着眼睛,双手置于胸前呆若木人,躺下的姿势十分标准,似乎灵魂早已出窍了。 这样的先生太好玩了。 秦昭劣根性起,又凑到孙膑耳边,碎碎细语。 “先生,我要睡觉——让我睡吧,好吗?” “……” * 一夜好眠。 人果然就是要睡床的,四肢舒展才是正确的休息姿势。 秦昭的疲惫已经是被点删除键清空的垃圾, 身体都是轻盈的。 她觉察到天亮了,但被子太柔软,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想在多躺一会。 就赖今天一天…… 秦昭如此说服自己,眼皮心安理得地合上不开。 “昭,天亮了。” “……” “昭,日晒三竿了。” “……” “昭——” 闹钟烦死了! 睡梦中的秦昭不耐烦地伸出手,啪地一声把闹钟关掉。 “闭嘴啊,闹铃你怎么能比先生还吵!” “……膑,很吵?” “噼里啪啦教人念魏语的先生最吵了——好烦的,不要起来,起来了我又要变成失去灵魂的咸鱼干。” “既然膑吵到你了,把他扔出去好不好?” 少女从迷梦中惊醒,猛地把说话的人拍进床榻里。 “谁敢扔我先生——” 等会,似乎哪里不对?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孙膑正被她一只手摁住,满眼无奈。 血液倒流。 心脏骤停。 “先、先生?” “昭,你晨起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啊。” 秦昭抓抓后脑勺,尴尬地发出哈哈的应和声。 “膑吵吗?” “不,绝对不吵!” “膑很烦?” “没有,绝对不烦!” 孙膑抚拍长袖,正好衣襟,冲秦昭笑得无邪。 “见昭精力充沛,膑甚感欣慰——今日天光正好,识字练语的内容,就再加上一两成吧?” “先生啊——” “昭,早些学完,就能早些休息,不是吗?” …… 刺激的一天,从亲自作死开始; 崩溃的一天,从饱尝苦果开始。 秦昭看着案几上成片的水字,大脑创伤后应激障碍搬顿时填满了拒绝。 她试着逼迫自己进入状态,发现效率已经不高了。 蘸水写字本就是情急之下,想出的交流方式。用这种方式不论教学还是练习,都不甚明了方便。 纸张果然是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 没有纸张,竹简也行啊——战国时代,“书”一般人可见不着。 秦昭陷入沉思。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能做个什么可以暂时替代纸张的东西呢? 好像还真有一样小东西可以! “先生,快,教我说几句话——我要出门一趟,去做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