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辣你超甜
黎冉一愣,眼中流露出些许痛苦之色,她缓缓垂下头,不情不愿地回答道:“龙息辣椒。”
世界上最辣的辣椒。
【二】
后来黎冉才知道,南希的学名是缎毛安哥拉兔,难怪他的头发看起来那么柔软。
她还听说,南希因为上火太严重,影响了消化道,每天必须去医务室里吊点滴。
心里实在是觉得愧疚,黎冉从抽屉最里面摸索出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子,打开,是许多五颜六色的糖粒,她挑出七颗不同颜色的糖握在掌心,趁着午休时间跑出了教室。
医务室就在教学楼背后的楼栋里,黎冉小心翼翼地扶着墙,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过去,终于在最后一个单人病房里看到了南希。
他懒洋洋地靠着枕头,专注地看着膝盖上摊开的书,修长的食指轻轻摩挲着书页,阳光镀在他身上,温柔的少年宛如一幅画。
黎冉轻轻叩响了门,得到允许后才怯怯地推开,从门缝里探出一颗小脑袋。
南希看清来人后合上了书本,冲她浅笑着挥手:“过来。”
黎冉咬着唇一步一步挪到了病床边,在南希的眼神示意下战战兢兢地坐着,脑袋卡机到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龙息辣椒。”南希的指尖有节奏地敲着书的硬壳封皮,语气不急不缓,“248万SHU的辣度,晒过太阳后辣椒素浓度会达到顶峰值,表现在人形上即皮肤泛红,清香四溢,难怪那天我闻到了些...很特别的气味。”
南希说得越多,黎冉的头就低得越低,她自责地揪着衣角,小声道歉:“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南希清咳了两声,目光有些不自然,要不是他没控制住‘突然袭击’人家小姑娘,也不至于躺在这里吊点滴了。
这两天来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燥。
看着眼前的人仍旧垂着头,恨不得把衣角都捏碎了,南希有些心疼了,小姑娘怎么这么转不过弯呢?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么一提醒,黎冉才想起来正事,她缓缓松开左手,把七颗糖认真地放在洁白的床面上,解释说:“这个对缓解辣椒素疼痛感很有用,你按照彩虹颜色的顺序吃,七天之后就可以痊愈。”
“这么神奇?”南希轻挑眉角,食指环绕一圈,与糖纸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他的指尖停在了一颗蓝色的糖上,抬头问道,“所以,今天吃这颗吗?”
“不是不是。”黎冉急忙摇头,“彩虹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呀,今天应该吃红色。”
“红色?”南希为难地皱着眉,扫了一眼糖粒,浅紫色的瞳孔里满是挫败,“黎冉,你是在嘲笑我是色盲吗?”
黎冉一惊,她忘了大部分哺乳动物都只能看到黑白灰三色,可她并没有想嘲笑他的意思啊!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黎冉着急地想解释,却越慌乱越找不到合适的言语,眼眶反倒是红了一圈。
南希轻叹了口气,抓起七颗糖摊在掌心,递到黎冉跟前,商量着问:“那你...每天给我一颗好吗?”
少年清澈的眼神那么真挚,让黎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点点头,伸出左手,任七颗糖带着南希的温度落在掌心,病房里的空气中似乎还飘着糖的香甜气。
黎冉看着糖粒愣了几秒,从中挑出最鲜艳的红色递了过去。
南希抬手去接,却在触碰到糖纸的那一刻突然变换方向,整只手向上包裹住了黎冉白皙光滑的手。
一阵疼痛感从掌心向外快速扩散,南希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牙关猛地咬紧,却没吭一声。
黎冉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南希的变化,于是急忙把糖塞进他的掌心,迅速抽回了手,甚至往后退了半步,着急地提醒他:“不能碰我,会痛的!”
南希尴尬地把手藏到背后,一阵阵麻意顺着脊背传到发顶,有些难受,他扬起了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打趣道:“我看书上写辣椒素可以通过皮肤接触产生感觉,就想着试试,没想到...嘶,这么烈。”
“你上次不是都试过了吗?”黎冉难受得又红了眼眶,果然她一点也不适合有朋友,她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
黎冉再也不敢靠近一步,她握紧手里剩余的糖哽咽着,“我...我先走了。”
“黎冉。”南希忽然唤了声,黎冉听话地停下了,看着她逆光的背影孤单落寞,他的喉间一阵酸涩,仍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嘱咐道,“明天的糖别忘了。”
“嗯。”说完,人影立刻消失在了门口。
房间安静下来了,南希出神地看着僵硬的右手五指,蓦地笑了起来,他左手拆了糖纸,舌尖把糖粒抵在上颚,感受着丝丝甜味在口中慢慢化开,他靠着枕头望着白色天花板,不着边际地感叹了一句:“今天的糖和你的衣服是一个颜色呢。”
【三】
第二天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