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是夜,总裁与女明星在同一间总统套房内过了一宿,分睡在两头的房间。距离远得毫无暧昧可言,就连夜半起来梦游,恐怕都摸不到对方的门边。
诚如两人照会时所言,只谈生意,不谈感情。既不走心,也不走肾。
顾翊一早醒来,微微有些头痛。周戬订的这间房确实很大,大到他早上起来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段棠梨。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那么一本正经地要订一个带会议室的套房,是为了什么。
最后,顾翊在套房配置的私人花园平台上找到了段棠梨,后者正站在阑干边上眺望远景。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长年受雾霾困扰的故京能见度罕见的高。君斯坦大酒店九十九楼的视野辽旷,放眼望去天高水阔,只有画中人近在咫尺。
过了一夜,段棠梨已褪下那一袭烟蓝雪摆鱼尾裙,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白色吊带裙。故京初春尚有薄寒,她披一件同色的针织衫挡风。
白色又是修身的衣服最挑人,肤色和身材一样都不能差,她却穿得正正好,雪色肌肤几乎与裙身相融,白璧无瑕。昨夜是风情万种,今朝又换了纯真面目。
从背后看去,那一对精致的蝴蝶骨若隐若现,诱着来者的视线随之起伏。高风吹来,长发纷扬,一袭浓墨如飞瀑,遮断曼妙形色。
云端的千尺景观令人惊心动魄,那背影也美得惊心动魄。风景如诗画,美人如琼琚。
段棠梨对声音很敏感,几乎是在顾翊踏进花园的一瞬就注意到了。她回眸向他,翩然一笑。
“多谢顾总,让我有机会饱览故京的城市风光。”她挽了挽扬起的长发,从平台上走下来。
那一笑晃了眼,顾翊缓缓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还是那一片不带刺的梨白。尽管昨晚已经见识过她的锋芒,这朵雪原蔷薇还是极具迷惑性,尤其是柔白之上的那一抹胭脂色,在一点点诱人探寻。
那目光不加修饰,令她觉得自己像是他掌中的猎物。
收到危险的信号,段棠梨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周总助早些时候安排人送来了干净的新衣服,我看你的房门还关着,就没打扰,让他们把你的衣服放在客卧里了。”
她自己身上这一套,自然也是周戬派人送来的。至于为什么如此合身,她也不必去问。
周戬就像是顾翊多出来的一只手。顾翊想要知道的事,就没有不能知晓的。譬如找《刺鸟》的剧组要一下她的衣服尺码,想必易如反掌。
顾翊低头,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睡袍。穿睡袍不似穿西装,总不会那么规规矩矩,更何况他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有些不习惯。
此刻,那领口大大方方地开了一个V字,冷白胸肌袒露无疑,连同块垒分明的腹肌也隐约可见。
段棠梨偏过了眼。也难怪他要约定违约金,这样的男人跟久了,难免让人心猿意马,产生非分之想。
但她记得那一纸协议,彼此可不是穿着清凉在花园里谈情说爱的关系。
柔软朱唇轻启,说着贴心的话,提醒对方也是提醒自己:“顾总,外边风大,可别着凉了。”
闻言,顾翊轻笑了一下,似是领会到了她的言下之意,收了收领口。
他这一笑,大抵是笑她的心思多余。段棠梨倒也不在意,只是领着他向客卧去了。
明明是他邀她来的,此刻她却像个服务员一样为他引路。久居高位的人,早已习惯了别人为自己服务。
到了客卧,段棠梨指了指里边,说道:“衣服就在那边,你自便吧。”
顾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仅看到了自己的衣物,还看到了一样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一盒安全套。
“这个周戬。”顾翊摇摇头,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太贴心,还是用错了心思。
想起彼此昨晚达成的君子协议,段棠梨也觉得好笑,便玩笑道:“周总助可真是心思细腻,擅于揣测上司意图。”
闻言,顾翊微微侧目。她一个年轻姑娘,见了这些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好似早已熟稔。
他莫名好奇:“你不在乎名声吗?跟一个男人扯上这种关系。”
段棠梨只是弯了弯唇:“名声?清白而无用。顾总应该明白,很多时候把水搅浑才是正确的做法。”
顾翊不由得想起昨晚与她有过纠葛的那些男人,杨制片、陈导、李总……好像整个宴会上的男人都或多或少对她有点意思,又好像是因着那一纸协议,他忽然看谁都觉得不对劲,看谁都像是要染指他名义上的顾太太。
“你总是这样?游走在很多男人中间。”顾翊忽然冷声问道。
段棠梨愣了一下,才会意到不知怎的,他扯到了昨晚的事情上去。
她微微抬眸,在他眼中看到一丝不清不楚的情绪,是不屑,抑或不悦。
若是不屑,他何必与她协议结婚,把彼此绑定在男女之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