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

回去，一双猩红的眼睛充满恶意地扫了两眼屋里的人，然后潜入积水，不一会就不见影了。

粘稠的液体顺着剑身流淌，向川泽无力地甩了甩，却甩不开，索性扔了剑。那剑在半空中化作一缕水汽，慢慢消散了。

谈萤看着这个似是极为疲惫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没事吧？”

向川泽这才转身，踉跄着扶住木制沙发的靠背，慢慢地坐了下去。“没事，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了……”

看着这人苍白的脸上，虽然不合时宜，但是谈萤还是开了口，“你……到底是什么？”

原本闭目休息的向川泽慢慢地掀开眼，看向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谈萤被他盯得不自在极了，这人不说就不说，看我干嘛。

正当她以为没有回应的时候，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重新认识下吧，我叫向川泽。暂时借住在沈青兰这里……刚刚是给你伤口疗伤。”

看着那略显寂寥的微笑，谈萤压下心里的怪异感受，“我叫谈萤……”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见自己光洁如新的脚踝，又补充道，“不好意思啊，刚刚错怪你。”

向川泽似是极为疲惫，微微颔首之后就在闭目养神。

谈萤坐了一会，感觉他应该自己能恢复，于是开始搬东西。

虽然客厅大门没开，但是渗进来的积水伴着河水已经不少了。她先是把厨房里最重要的米面搬上楼，一连几趟，她都没感觉到疲惫。

难道觉醒还顺带提升体质？谈萤不解，但终归是好的方面，也懒得深究了。

正当她哼哧哼哧地把煤气罐从厨房搬出来的时候，向川泽醒了。

他可能恢复了一点力气，指尖凝聚出一股水汽，慢慢地朝着各种家具飞去。

那看似轻柔的水汽托住了比自身重千倍的东西，悠悠地排着队往二楼去。

谈萤看呆了，这就是差距吗，也不敢自己歇下来，只能搬些小件一点的。

有了向川泽的帮助，一楼很快就被搬空了。

那飞至半空的水汽，正想要搬神龛里的神像，却只能弥漫在四周，无法近身。

一旁的向川泽疑惑地看着这个红布盖着的神像，谈萤却以为他累了，连忙道：“我来。”

看着她踮起脚尖慢慢摸到红布边缘，最终够到神像，然后一整个抱下来，噔噔地跑向二楼，向川泽若有所思。

已经搬完了，谈萤累坏了，正倚着墙休息。向川泽安静地等了一会，才开口，“怪鯴伤人绝非偶然，碧水沦陷，必然有更多的人遭到袭击。”

看到她眼神专注起来，向川泽接着道，“我们要尽快找到碧水圣灵，平息暴涨的河水。”

谈萤听着，确实和钟老太说的差不多，但是，她还是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现在当务之急把人聚在一起，否则会有更多的人被怪鯴污染，成为变异者……”

谈萤前边还能听懂，后边是什么意思？

向川泽轻叹一声，“总而言之，先去救人。”

这话她听懂了。谈萤点点头，村里觉醒异能的人估计不算多，不管什么时候，先求人再把人集合起来总归是没错的。

向川泽看着她，“你应该觉醒了吧，能力是什么？”

谈萤如实相告，向川泽点点头，“走吧。”

拉开客厅的大门，猛烈的洪水冲进来，不一会就淹到了小腿肚。谈萤忍着恶心，这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没船。

玄关处淹到了小腿肚，那地势更低的街道上起码淹到前胸了，难道要游泳去。先不说她压根不会，再者，在这漆黑的积水混合河水里游泳，她要恶心死了。

谈萤看着向川泽，指望他有办法。向川泽知道她的想法，沉默了一会，“我可以变成鱼……”

对啊，这人可以变鱼啊，那我呢？谈萤简直要崩溃了，果然我就不适合拯救别人，还是上楼呆着等救援吧。

向川泽看了一会湍急的水流，突然出声，“你不是可以辟水开路吗？”

谈萤愣住了，“可是……”可是那东西具有偶发性，我控制不住啊。

向川泽看出她的犹豫，柔声开口，“没有绝对的偶然……你屏气凝神，想象这项能力能给你带来什么……”

想起那个田护法似乎也是这样，谈萤闭上眼，仔细地感受。

脚下是微微荡漾的积水，面前是更加汹急的洪水，谈萤勾勒着辟水让路的画面。

渐渐的，雨声小了，湍急的流水似乎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看到眼前这个不大的真空区域。

“我成功了！”谈萤兴奋极了，忍不住看向川泽，一双眼里布满喜悦的光芒。

向川泽嘴角噙着笑，仿佛看到些令人怀念的东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