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
走这条路。而这茂盛的野草丛里,藏个怪东西绰绰有余。
“虫子,过来!”对于这个李骰为了报复她而起的外号,她每一次听见都要无语好久。
慢吞吞地钻了警戒线过去,就看见大头蹲在地上,低着头用手电筒照着什么。
“你看,这是沾了血的沙子,那这是什么?”手电筒的光打在地面的几滴淤泥般的秽物上,在光下能明显看出灰绿的颜色和粘稠的质地。
“唔……也许是苔藓?”谈萤坏心眼地胡诌,却被李骰丢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蹲着的李骰清了清嗓,又接着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老癞头看见的黑影是什么?”说完他瞥了一眼谈萤,如愿地看她做出思索的样子。
谈萤确实也有这个疑问。绝对不可能是野狗这类动物,因为动物不可能费老大劲去捕猎一个成年人之后却不将他作为食物。那林家儿子虽被开膛破肚,却也没缺胳膊少腿,更别提那个全须全尾的老癞头了。
这种东西,也许就是以杀戮甚至是虐杀作为乐趣。想到这,谈萤站起来,用手电筒扫了扫四周,眼尖地看到几株被压塌了的野草。
这应该就是老癞头昏过去的地方。她心思一动,仔细地搜寻附近的地面。果不其然,在靠近河水的方向,有一大滩这样的秽物。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久久地伫立着,才会滴落这么多的粘液。
一旁的李骰也看见了,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默契地用手电筒细致地搜寻地面。如果那东西是一直跟着老癞头过来的,地面上势必会留下痕迹。
顺着断断续续的粘液痕迹,两人最后来到了那群人烧烤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被村长收拾了,要不是地面残留着一些炭灰,他俩还不敢确定。
这里的秽物更多了,而且分布地毫无规律。这块地其实像一处死角,除了来时的路,另一侧是些乱七八糟的岩石,不少被风吹日晒地侵蚀,一摸就是满手的泥沙。
谈萤走近那块最大的岩石,它一半在河滩上一半在河水下。刚走进,她就闻见了一股及其恶心的腥臭味。像是被曝晒的死鱼散发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想要探究这气味从何而来。她绕过巨石,打开手电筒就要往巨石的背面照去。却被身后的李骰一把拉住,拽了回去。
她不解地回头,刚想开口询问,就看见李骰不停地朝前使眼色。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叶小舟此时被两人慢慢地推上河水。没过多久,那两人就上了船,一人一边地划起桨来。
谈萤努力地分辨着船上的身影,好一会,才惊诧道:“张叔和村长?”她看向李骰,只见他一脸凝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谈萤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人一路走下来,竟没遇见一个守着的人。发生了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村长居然只是拉个警戒线,不安排人巡逻防备?
又或者说,安排人巡逻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谈萤似是窥到了一丝真相,一时心下越发沉重,更加专注地盯着小船上的人的动作。
只见小船最终停在了河中央,两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人开始不住地朝河面比划着什么手势,另一个人干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仿佛在祈求什么。
暗中观望的两人谁也没说话,这样奇异的场面仿佛昭示着什么。
船上的动作持续了一会,只见站着的张叔休息了一下,竟拿出了一串铃铛。而跪着的村长直起身子,在船舱里拖出一个麻袋。麻袋当中的东西显然还没有咽气,不停地挣扎,带动着麻袋乱扭起来。
谈萤心下一惊,看着这个这么大的麻袋,心里涌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一旁的李骰显然和她一样,扯着她的手攥地更紧了。
小船上,张叔将那串铃铛戴在了右手。随着手臂的挥舞,铃铛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也不知道张叔用了什么技巧,铃声慢慢有了调子,听上去竟像一曲古老的乐调。
开阔的水平面上,随着铃声的起伏,河面渐渐泛起了涟漪。以小船为中心,一阵一阵的水波朝四周荡开。
谈萤家中,客厅的灯没有关。偏居一旁的鱼缸里,那尾火红的小鱼缓缓上浮至水面,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向碧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