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直至王府门口,桂枝等人在那等着。
桂枝姐妹辆朝孟煜行了一礼,白时白茶则是直接行至楼萧宁身旁。
她们只是楼萧宁一人的暗卫,也只听命于她一人。
“小姐可要一起去后边儿放河灯?阿姐买了许多河灯,恰逢此时还未过中元呢。”梅枝兴奋着开口,一脸期待。
一旁不说话的桂枝,在身后不太让人注意。眼中有一丝愧疚闪过。
小茶也附和着,小时则还是高冷样。
她皱了皱眉,不知是为白时白茶的无礼还是为桂枝。
那眼中的情绪还有今日的不对,她察觉到了,心中警惕了几分,但也未说些什么。
她还需和孟煜商讨齐王之事,正想着拒绝,却好像被孟煜看穿了心中想法。
“疏星姑娘刚才被我抢了心愿,欠了这人情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好有此机会正好还个愿。”他眼底含笑,一贯温润如玉。
这下她便是无言以对了,轻嗯一声,几人便是朝后花园去了。
此刻花园内点了灯,小溪里陆续放了几盏灯,都是王府内没法出去的下人们放的。
虽说愿望不能叫别人看去,不然就不灵了。可总有些不大识的字的,需要别人帮忙着写。
白时有些别扭,愿望总是要靠自己实现,写了上去能实现就怪了咧。便是与楼萧宁站一起。
白茶见劝说不动,撇了撇嘴,提着裙子自己写去了。也不管她写不写。
楼萧宁提着笔,有些惆怅。
若是能将愿望给别人便好了,这老祖宗定规矩是真真不考虑那些无欲无求之人。若是给了别人得了不快,那是断保不了的,别说愿望,或许还会怪罪。
孟煜瞧着她的异样,便在后头无意说起:“这人生在世,愿望无非便是那几种。求亲人,求姻缘,求自己。无论是何愿望,替他人也好,替自己也罢,既是自己祈求的,那便是自己的,除非罪大恶极,其他的都定能保成。”
她听着这番话,豁然开朗,倒还真是自己狭隘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孟煜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一般,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可能,自己与他又没熟到那个地步,他也未有读心术。
有些可笑。
嘴角扯出一抹恬静的笑,仿若深林中与世隔绝般的宁静。
提笔写下一行字:
阿爹在天安息,姊妹平安顺遂,百姓安康无虞。
字体工整干净。
看着眼前的字条,有些恍惚犹豫,不知该不该将那人写上,若是写上,该用什么样的称谓去写,又该写些什么?
思虑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再次下笔。
楼萧宁走到溪边,任由那盏荷花灯随波远去,与其他的混在一起,便是分不清谁的了。
放完河灯,她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星,密密麻麻有些看不真切。
阿爹便是在那上头看着她吧。
星星伴着满城人的愿望,总会有实现的那些个。
“这夜美的像是不该出现在人间,该是在天上供天人观看。”孟煜站在窗边望着天,有些感慨。
“也许吧。”楼萧宁有些感慨。
他转身看着她,笑了,但转瞬即逝。
随即坐在她对面,等香烟飘向窗边,混着青竹的鲜笋香,清爽干净,似山野间淡然抚琴的姑娘,笛声袅袅的人家。
“杨司瑶没有多的消息,很平常。一连多日去往苍兰寺祈福,她已嫁齐王三年有余,肚子一直未有动静,是该着急祈祷送子娘娘。”楼萧宁坐在书案对面小凳,茶香默默,烟过眼前。
“齐王府出来的人,自然是警惕些。但到底不是皇家出来的人,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该露些马脚出来了。”
“齐王这边,也未曾留下把柄,连个马脚都没露。但若是逼得紧些,再深得狐狸也该出来了。”孟煜笑着,甚至未有多大的起伏。
翩翩公子的面具下,是深不可测的城府,比起狐狸,更像是蛰伏黑夜的虎,危险却又看不透。
“你的意思是--”
她有些疑惑,这件事,若是他们来做,无权无势如何妥当退身?
外头好似有风吹过,只消一瞬便不见了。
“接下来的事,有人会替我们去做。”
楼萧宁知了,看向窗外,接下来的事与他们无关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兄弟自相残杀,人心真是,腐败不堪啊。
一个皇位,便毁了原本的平静,如孟煜所做的一切,如那个人的弑夫。
深夜突起暴雨,小溪河面的河灯吹翻了无数。有小儿被雷声吵醒的哭喊,也有妇女骂骂咧咧的声音。
苍王府
一着黑衣的男子跪在地上向前面阴郁的男子汇报着什么。
孟劼听完汇报,眉心皱了皱,随即又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