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如家住了六天,终于租到了房子!
昨天傍晚在中介签完合同拿到钥匙后,白文回来酒店辗转反侧到凌晨,睡不着,索性起床坐在窄小的桌前,就着小小台灯的光做起了手工。
一套蓝色的绒花头饰,还有三朵花蕾和几片叶子就完成了。她低着头做的认真,心绪渐渐平和下来。
把最后一根米丝牢牢绑好后,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五点了,起身拉开窗帘,天边已经被晨曦晕开了一条红色的线,天马上亮了。
她利利索索地洗脸刷牙,扎起头发,换好衣服,收拾好行礼,刚做好的那套绒花头饰也被她用胶带固定在盒子里塞进装饰品的大箱子里,环顾四周,都收拾妥当了,她站在窗前喝了一杯热水,把剩下的一根香蕉慢慢吃完,垃圾清理进垃圾桶,擦了擦手,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货拉拉,便拉开房门,把行礼一件一件拖到电梯口去。
货拉拉的司机过来看见这一堆东西,问她:“一个人?”
“嗯。”
“好家伙,你一个小姑娘带着这一堆行礼?你干什么的呀?”
白文看了看地上的几个大箱子,两个装着饰品,三个装着化妆品,几个大包里是她的衣服杂物,也算是搬家,这么多年工作生活在外,东西确实积攒了不少,临走时,该扔的扔,该送人的送人,已经是尽量的缩减了。
她帮着司机拖拽着箱子,定了定,回答:“化妆师。”
司机看看她:“哦,怪不得。”
新租赁的房子离酒店有点距离,白文抱着背包坐在副驾驶上听着司机自顾自地说着话,看着车窗外陌生的风景快速地向后略过,沉默不语。
决定回来的时候,她联系了几家宁安市较大的礼服馆约了试妆,她的作品集目前都是影视妆造,现在改行做新娘妆,应该没那快打开局面,存款也不太多,所以租房子的时候她选了比较便宜的新岗区,虽然离市区远点,但更便宜的价格她可以租到大三居室,够她直接布置两个工作间出来,工作也不用坐班,无需考虑通勤问题,所以一切都很合适,除了心情有点彷徨茫然。
过了今年九月,她就22岁了,看起来是很年轻的年纪,许是很小的时候就出门独自打拼,她总觉得她的内心焦灼而苍老,迫切的想要有点成绩,有些存款,有个稳定的生活,不然仿佛下一刻就要垂垂老去,行动不便,凄凉过活。
所以,当她积极见了几个制片人,想独立揽活,却被暗示着需要付出点什么的时候,她立刻茫然了,不知前路在哪?
跟着老师四年来在各种剧组摸爬滚打,从只能盯妆卸妆做饰品到给演员化妆,再后来给主要演员梳妆化妆,整个团队里,除了老师,她是技术最全面的一个化妆师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稳扎稳打,技术牢靠,可以独当一面了,她和老师坦露了她想独立的想法,老师笑了笑说:“哟,羽翼丰满了哈。”
结果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老师给她打来电话说:“回来吧,不就是钱的事儿嘛,给你加点,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呀?我就猜到会这样,活就那么多,能干的人可不少,你以为这个圈里真凭本事吃饭啊?”
确实是钱的事儿,老师给的不多,化妆这个行又总是要不停地投入到装备上,她存不下多少钱。可也不全是钱的事儿,总还是有点别的念想的,她挺喜欢干这一行的,思来想去,她萌生了回宁安的想法,她朋友圈里的很多化妆师都在做新娘妆,收入稳定,独立自由,她想:那我也回去宁安做新娘妆吧,不管怎么说,离家近,听得习惯,吃的也习惯,人年纪大了,总要落叶归根的。
新岗区在十几年前叫新岗镇,当时镇子上还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后来城市开发,镇子变成了区,农田也变成了楼房,岗南地势平坦,都被房地产公司开发成了楼盘,家家户户拿拆迁款,一夜暴富,所以岗南一派欣欣向荣的富裕气象。岗北差点,之前人口密集,地形也缓坡急道的,除了政府惠民工程的回迁房之外,多数土地被轻工业生产厂租用了,大批的流水线工人涌入岗北,就显得有些破旧嘈杂。
白文的房子就租住在岗北的一栋回迁楼的11层。
房东拆迁分了好几套房子,这套房子就一直没住人,还比较新,简单的地砖白墙,除了两张床,什么家具都没有,好在房子挺大,采光也好,亮亮堂堂的,楼下沿街就是各种小摊,还有一家超市,人来人往的很热闹,生活也很方便。
货拉拉直接开到单元门口,白文跳下车来和司机一起搬箱子,再一个一个拖到电梯口,每一回出去工作也是箱子大包一堆东西要带着的,所以她很习惯大包小包拎来拖去的,很快就收拾妥当。
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游走一圈,得先考虑晚上睡觉,所以床褥枕头被子得去买一下,再买两个简易的挂衣架,一个放阳台晾晒洗好的衣服,一个放卧室挂点平时常穿的衣服。
还好卫生间装了热水器,不然这几天都得凉水洗澡,厨房里只有水槽,灶台都没有,她包里有个小电锅,买几副碗筷,买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