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那个光头也很麻烦，还有芮妮拉...”娜茨卡像是打开话匣般絮絮叨叨，“要不让她辞职来纽约吧，她留在哥谭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缪莎安静地听着，对这些抱怨不做任何评价，毕竟吐槽与没有主意是两回事。

但她有些好奇，“您想插手清算人的事吗？”

“什么？不不，”娜茨卡否决了这个想法，“在那家伙看来世界的本质就是斗争，他大概永远无法停下。”直至终结来临。

于是缪莎又沉默下来，去做那些她未完成的工作，例如缝合死去的猫咪，清洗尚未降临便已经离开的羔羊，赋予它们新生。

娜茨卡在漆黑一片的工作室中独自转来转去，或许是缪莎的雕塑和油画在艺术界颇有名气的缘故，这间工作室的占地面积很大，随处可见散落着的石膏料在夜间便显出几分诡异来。

她拍拍身旁尚且只完成了一半的雕像，然后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透过玻璃墙壁看着外面那些废料与失败品。

突然，一道黑影自她视线中荡过，娜茨卡眯了眯眼，仔细望去，发现他与楼体的连接仅凭一根细细的丝线。

那个黑影自高处灵活地腾挪下跃，最终落至地面，红蓝相间的制服怎么看怎么熟悉，她想起来自己好像刚在今天的报纸上见过这个。

她盯着对方走近这间工作室，四处张望一番，确认街道上空无一人后，从身上掏出什么，随即找准角度蹲下身去，几秒后他又换了个角度和姿势。

娜茨卡从那熟练的动作中，意识到对方好像在拍照。

他发现什么了吗？

彼得.帕克收起微型相机，满意地站起身，都市夜间怪谈应该勉强能交差满足自己老板的胃口了，虽然还是免不了要被他骂一顿，但彼得.帕克怎么可能每天都拍摄到蜘蛛侠的照片呢？

只要今晚将报道写出来，明天就可以休息了。

他伸了个懒腰，目光自工作室的橱窗中一一扫过，他不太了解艺术，但也能意识到里面形态各异的雕塑，是极为有才华的创作。

突然间，彼得.帕克的目光顿住，伸懒腰的动作同样僵硬在半空，他看见在其中一尊下半身仍是石块的女人雕塑旁，有个身着晚礼服的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滴滴——”汽车鸣笛音响起，他下意识跃至旁边的树干上，借着树叶树枝隐藏自己的身形。

刺目的车灯光自橱窗上一晃而过，将女人的面孔照得雪白如石膏，他清晰地看见对方扬起头，盯着自己躲藏的位置，张了张口：

“嗨。”

他看清了对方的口型。

汽车驶离，街道重新恢复了寂静，显然急着回家的司机没有注意到那一点点的不和谐，即使是在树上还是橱窗里。

彼得犹豫片刻，重新跳下来，就见那个女人打了个手势，直起身往里走去。

不多一会，工作室的门被打开了，娜茨卡探出头：

“蜘蛛侠。”她说，“我在报纸上看见过关于你的新闻。”

“额，你好女士，很抱歉打扰您独自赏夜。”彼得挠挠头，“你不是纽约人吗？”

“不是，我来自哥谭。”娜茨卡回答道，她在听见对方的声音时暗自扬眉，似乎过于年轻了一些，但和罗宾比起来的话...好吧似乎也不算什么。

“我来这参加晚宴，顺便拜访朋友。”

“我来这里只是想拍几张照片...替我的朋友，”还没等她问，彼得直接说道，“他在报社工作，最近缺乏素材。”

“哇哦，”在他看来女人只是很好脾气地感叹一声，“那关于蜘蛛侠的照片也是你给他的吗？”

“是的。”彼得说着赶忙保证道：“我发誓对于工作室肯定不会是的□□。”

他怎么能这么肯定，就像是他写的一样...念头自娜茨卡脑中闪过，但她没有再问什么，实际上报道正面与否都没什么关系，毕竟缪莎不会在意。

她或许还会高兴少了些游客将这作为纽约小众打卡地点。

“哪家报社的报纸?”

“号角日报。”彼得回答道。

“我很期待看到你朋友的文章。”娜茨卡望着从蜘蛛侠腕间发出的蛛丝带着他从地面离开，紧紧吸附在墙面，意味不明地笑笑。

关上门转过身，她见缪莎带着沾染血迹的手套站在身后，大概是听见门口有响动出来看看。

“教主，发生什么了。”女孩碰上娜茨卡颇有些无奈的目光，下意识问道。

“没有，但是你再早一点出来就有了。”她无奈地推着对方往里走，“下次出来时候记得把手套摘掉。”

被蜘蛛侠看见一个艺术家满手是血总归不太好解释，难道要说血味红颜料吗？

“好的。”缪莎没有追问，乖乖答应道。

她对于娜茨卡的话，从不会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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