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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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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入爱河”是有道理的,真正的爱开始于一种失控,一种无法抑制的坠落。*

人不是靠意志和决定而爱上一个人的,方思久想。

他是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对江逾白,并不是没有心动的。

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以致他和江之矣、越宵明都不一样,对他而言,说喜欢、说爱,也许不是可耻的,但一定是可笑的,而可笑比可耻有时更让他难堪。

方思久记得结婚那一天,虽然没有开宴,但江逾白开了一瓶葡萄酒,尽量悬了些许红色。

——那是一抹血一般的红。

江逾白不喝酒,只是替他斟酌,方思久想起那一夜的情迷,突然有些心猿意马。

江逾白形容清隽,唇红齿白,足有翩翩之质,他低眉垂目时,更有一种杏雨梨云的缱绻,使人倾倒。

未成沉醉意先融,方思久借着几分醉意,便握着他的腕,笑盈盈的道:“江总,我今晚睡哪里?”

江逾白有些窘迫,他面皮薄,不好意思说让方思久睡客房,于是良久才慢慢的道:“…同我一间吧。”

江逾白的房间自然只有一张床,而且对两个人来说不甚宽敞。

他是侧身睡,方思久下面虽然没有顶着他,但光是接触的热量就让他觉得很难受了。

江逾白自认不是一个欲望强烈的人,他连自我抒解的次数都很少,一方面是他忙,另一方面是他身体不好,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可以发泄。

对他而言,色授魂与,更胜过颠倒衣裳。

江逾白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字,是“责任”。照顾江之矣、孝敬江引梅,这是尽子女兄长的责任;悉心管理云航,这是尽对员工的责任;捐款济灾、设立基金会,这是尽企业家对社会的责任。

而他的俭薄寡欲,也不是作秀,只是他生性不好享乐而已。也许在其他人心中,这样的生活是苦的,但江逾白从不这样觉得。

从感情上来说,他自然是不喜欢方思久的,这点毋庸置疑,甚至诚实的说,他对萧絮云始终不能完全忘怀;但因为他觉得他对于和方思久的事是应负有责任的,虽然他并不在上面,可真同他做夫妻,江逾白却还在踌躇。

虽然他并不在意性别,但在这之前,他喜欢过的都是女生,和一个男人共同生活不曾在他的考虑范围。同时他又觉得,假如自己这样做,对方思久是不公平的,既然木已成舟,也许自己要学着接受,时间久了,说不定也能习以为常。

江逾白叹了口气,“你睡了吗?”

方思久笑,“江总睡不着?”

江逾白犹觉羞赧,难以为言,而方思久已解其意,便转过身,就着月光与他四目相对。

方思久戏谑道:“如果江总有意,我也任君所为。”

江逾白叹了口气,“还是你来吧。”

江逾白不喜出声,方思久虽有意折腾他,但他仍咬紧牙,一句话也不说。

所谓夫妻之间,有事应当共议,而不是一味忍受,江逾白虽接纳了方思久,但心还是上锁了的,且床第之事,对于他可能是羞耻的。

方思久既不能使他服软,便愈想使他服软,但终究不能,于是意怏怏不快,但见他肤留红痕,神情倦倦,顿生春色,回眸之间,有妩丽绰约之态,眉目流波,觉得此人毕竟可怜可恨,便转嗔回喜,“江总这时还要逞强吗?”

他一口一个江总,本就让江逾白尴尬,而此时被他弄得狼狈至此,更是默然无言,只是略略往他身上靠了靠,方思久知不可勉强,而这已是退让的结果,他心情大好,便抱了他向浴室去。

江逾白自然没有婚假给自己放,方思久也一样。第二天他定的闹钟响的时候,枕畔已经没有人了,但有衣服整齐的堆叠在旁边,刚好是他的尺寸。

穿好下楼,江逾白已经正襟坐在楼下,而大屏上放映着新闻。

往桌上看,早餐也已摆好,吐司面包、旁边可以自择的黄油果酱以及培根香肠煎蛋,新切的苹果在盘中,看见这一幕,方思久竟有些恍惚。

如此温馨场景,与他儿时畅想未来家庭生活,并无两样。

江逾白温言:“发什么呆?时间已经快要到了。”

方思久拉开椅子坐下,看着他笑了笑,竟什么话也没有说。

两个人结婚一事,总体低调从简。高层大多知道,都直呼意想不到,觉得仿佛小说照进现实一般。

来向江逾白汇报工作的,总要特地瞄一下两人,仿佛要找出一些猫腻而弥补从前,然而实在找不出来,只能悻悻而去。

江逾白发现自己忘了问他:“既然结婚了,你可以不作我助理了,最近刚好在准备人事调动,你有什么感兴趣的部门吗?”

方思久开玩笑,“任我挑选?”

江逾白眨了眨眼,“有能者居之。”

方思久想了想,“那我还是继续留在江总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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