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县衙中,潘知县还在后堂房中午睡,胡师爷在门外又是叫又是一通扣门,潘知县很是不情愿地翻过身去,好一会儿才问什么事。
“大人,赵大人已经到驿馆了。”
听了这句话,潘高志突然翻身坐了起来,“真的?”
“姚温已经在外面等着要见大人,还说学政大人托他捎了话来。大人快些到花厅去吧。”
潘知县听了此话,忙换了官服,同胡师爷一起往花厅来。
姚驿丞并没有坐着,只是站着等,见潘知县来了,忙迎了上去。
“听师爷说学政大人已经到驿站了,还让你捎了话来。”潘知县也顾不得坐下了,只是站着问了话。
姚驿丞先说了赵学政让他带到的话,见潘知县的表情先是惊讶,而后又冷静下来,想必经历了早上的事情后对赵学政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再见怪不怪。
“学政大人到驿馆来的时候也很突然,卑职也还未曾见过学政大人的庐山真面目,只接触了他身边的一位叫张胜的近卫,现下他们一行已经在先前安排好的东厢房住下了。”姚驿丞先说明了目前的状况,而后又补充到:“所以,大人此前交代的监视怕是难以实现。”
潘知县慢慢地走到位置上坐下,想着既然直接的来不了,不妨来个迂回路线,姚驿丞刚才提到了一名叫张胜的近卫,便知道此人同赵学政关系亲密,可由他打通关节,因而问到:“你刚才提到那个学政大人的近卫叫什么张胜的,是怎样一个人?”
说起张近卫,姚驿丞可有的说了,首先,既然是近卫,自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长得呢是人高马大,剑眉星目,说话也还算客气,没有什么架子也没提什么要求,听说驿站把蝉粘走后还说他们的到来反倒让蝉没了住处。
姚驿丞说起张近卫更多是赞赏的语气,这让潘知县再次陷入沉默,看了看旁边竖起了耳朵在认真听的胡师爷。
“好了,你先回去吧,学政大人在驿馆待着倒罢了,若是他去了别的地方,一定要让人好生盯着并马上过来县衙知会大人。”
姚温还要再说什么,被胡严一番话给打断了,又看向潘高志,看到潘高志点头后方才退了出去。
到底假若胡严不了解潘高志,也不会这样自作主张地让姚温先回去了。
姚温离开后,胡严才用轻蔑的语气说到:“大人刚才可是想着从赵学政的那位近卫入手,可惜了那姚温是个榆木脑袋,并不懂大人的意思,尽说了一堆没用的。”
潘高志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到:“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你刚才可听说了这位张近卫连吵得让人脑袋疼的蝉都舍不得赶走?如此阴阳怪气,怕是也不好拉拢。”
“事到如今,既然赵学政和近身的人都如此捉摸不透,说句不好听的,大人也不必热脸贴冷屁股了,且等等驿馆有什么新的消息或者同赵学政见了面再筹划了。”胡严建议到。
潘高志停下了来回踱步的脚步,点头默许。
姚温从县衙回到驿馆,杂役说了梅文松来找他,此刻正在文房候着。
姚温问了可是为了赵学政来的,杂役称是,梅相公当时便要拜访,但是驿馆上下包括驿丞在内也只见到了学政身边的张近卫而已,赵学政这两天并不见客,怕是连潘知县也不见,梅相公当时听了不免失望,又问了驿丞去处,说要等您回来。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文房来,梅文松正正襟危坐,见姚温进来,起身相迎。
“来了。”姚温说着让梅文松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本来想着托温叔叔留意赵学政的动向,没想到赵学政已经在驿馆里下榻了,方才听杂役大哥说赵学政暂不见客,温叔叔也赶到县衙去了。”梅文松问到。
“别说是文松你了,就是驿馆还有县衙都没有料想到赵学政一行会这个时候到,到县衙去的时候潘知县还午睡未起。”姚温笑到,又说起他去县衙可不就是为了赵学政这两天不见客,说是水土不服要静养,过后会亲自到县衙去。
梅文松听了好奇到:“不知潘知县听说之后作何反应?”
“现下只有你我叔侄二人,说句两边不讨好的,反正已经被‘耍’了一回,潘知县得知此消息倒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何况还有胡诸葛给他下火和出谋划策。”姚温说到。
“这样……”梅文松听说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早间书院的事我也听说了,听说你书院县衙两边奔跑,最后是胡师爷去了方才解了围。”见梅文松没有别的要问,姚温转而关心起书院的情况。
“是这样。”梅文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又露出为难的表情到:“本来是说赵学政临时改了行程,如今已经下榻驿馆,却还是不见,这……”
“反正已经出了早上的事,早一点见晚一点见又有何妨,难不成赵学政此时说见了,世侄还要先生们又请到县城来,潘知县且看开了,世侄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姚温开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