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
近些时日以来,魔界有一传言愈甚,说是天上的月老竟将上古蛇树炼化成剑,此剑阳灵甚强,得之,起死回生。
洛安城西,云梦桃林,远近闻名。恰逢上巳元节,大明贵女难得的可摘下面纱,与君同游。才子佳人成双作对,同赏枝花。只是不巧纷纷雨起,众人尤感不吉,依依惜别,相约来岁。
桃枝缱倦,落雨一地。桃树上的少女,纤手捻花,听雨成书。听到兴浓处,双腿摇晃着,足腕处金铃“铛铛”作响,清脆悦耳。
雨雾小些,便看得清那少女,一张窄鹅蛋脸,侧脸有蝶形花冠的淡淡红纹。双眼又细又长,眼角皆是风情。鼻梁高挺,鼻翼精致,烈焰般的红唇微微上翘,嬉笑道:“啧~好俊俏的月老!”
只见她所说的月老站在他前方不远处,身着道袍、骑着白马、背着木剑,周身气质温润,少女看得痴了,从树上摔了下来。
金铃被摔成两截,郁金花笼裙尾也被树枝划破一角,隐约可见少女胜雪的肌肤,曼妙的身姿。
那个月老闻声回头望,毫不犹豫地御马朝她的方向而来,她激动地扭了扭柳腰,身姿更加妖娆。
他越发离得近了,只见他眉眼间挂着白绫,俊俏的棱角轮廓分明,下颌角很是英气,下巴微翘,略带唇珠的薄唇颜色正好,唇线清晰。
还没等她仔细欣赏他的美貌,他驾着马从她身旁一跃而过。
她急忙地喊道:“我受伤了。”声音凄凉婉转,任是神仙听了都为之动容。
那个月老勒马后退了两步,直直地从马上下来,向她行了一个礼,把她请上了马。而他自己呆站到一旁,没一会儿便被马匹甩在远处。
[我是为了要你的马吗?]少女暗暗在内心吐槽。少女思索片刻,故作柔弱地哀求道:“我怕~”
雨势蔓延,马匹晃动着,湿漉漉的发丝沾染着泥土香,掺杂着两个人亦近亦远的气息。她隔着素娟抚摸他的脸颊打趣他,他也只是清冽一笑。
白马一路向东,直奔洛安城中,百草医馆。
还不等他们下马,医馆的门缝里挤出来一个小伙计。他上下打量他们,一脸不可置信:也是奇了,穿着道袍的小道士蒙着眼睛还能骑马,竟然还和美娇娘共御,这、这……成何体统。
美娇娘晃了晃美腿,委屈地说道:“我走不了!”
小伙计视线往她脚踝一瞧,方觉得自己太过失礼,尴尬一笑。“我是医馆学徒阿厌,崔郎中去了卫大府,不知什么时辰才回来呢!”他又瞧着这二人模样金贵,继续说道:“要不你们先去对面的晓福客栈落脚,待郎中归来,我让他去为你们诊治。”
她摊了摊手,望向身后。身后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听那小伙计攥个毛笔,努嘴道:“小姐是哪家姑娘,姓甚名谁,我记录下来以便去客栈寻人。”
少女不禁蹙眉,轻咳一声。
哪家?
家住千里无峰!
名讳?
北冥妖王!
……这能说吗?
要不是为了上古蛇剑,她哪敢和神仙共御啊!
说来这月老也是的,就根本没见过这阳灵微乎其微的神君。不过好歹也是神君,但她也没多少胜算,她呢还需得谨言慎行,莫被发现了她妖王的身份。
她硬着头皮说道:“我叫明月。”
“那小姐贵姓?”
“……你姓什么?”她机智地反问道。
小伙计一脸认真的陷入沉思。 “阿厌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我姓晏。”她脑子一转,忽然开口。
“晏明月姑娘!那你身旁的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文世摇摇头,表示自己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礼貌地行了礼,勒紧马绳,马蹄踏了几步,停在客栈门前。
还不等他们下马,客栈门口的小厮殷勤地说道:“两位打尖还是住店啊?”一边说着,一边帮助他们勒马。小厮看他们风尘仆仆,琢磨着许是要住店,于是赶紧补充道:“住店呐得先交银两。”
“没有银两。”北冥一脸认真地说道。小厮一听她这么说,脸色一沉,手里勒马的动作就停下了。手往外一指。“两位!没钱啊,没钱就甭住店了。门口请吧。”说完扭头就进了客栈。
北冥一脸不悦,且不说给自己取了个晏明月这种凡人名号,就连说她堂堂妖王连银子都变不出。前些日子还是勉强变换些法术。可世事无常如今单凭她自己的灵术可什么都变不成,都说阳灵南柯幻意,阴灵乾坤化相。虽然她阴阳双修,但为了瞒天过海,已短暂将阴灵完全封住。她当下之急是须得在下个月圆之夜前夺得蛇剑,否则,恐遭反噬灭灵。装柔弱看郎中,再趁其不备偷走蛇剑,这种笨法子是行不通了。
北冥回过身子打量起来,纤手朝着蛇剑的方向蠢蠢欲动。
忽然纤手落在小道士的发尾,她只是帮他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