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对她好点儿了。
然而宋渊的脸上似乎并无什么波澜,他听完后一直若有所思地在桌上翻翻找找。
宋涔不知他在找什么,以为自己的使命这便完成了,于是试探性问他:“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宋渊从一堆书简中抽出一张缣帛推到她面前,“把那个青文画给我。”
“哦……”
宋渊起身给她让了位子,宋涔坐下后先是用笔尾戳了戳下巴,仔细联想着青文的样貌。想好后,她才提笔,将青文的全身,包括相貌、衣着都完完整整画了下来,就连她脸上的妆容都没落下。
“观察得倒是挺仔细。”宋渊看着她递来的画像,忍不住讥讽一句,“就是眼睛带上了,脑子却忘了。”
“……”
宋涔恼羞成怒,气鼓鼓仰头问他:“现在可以走了吗?”
宋渊点头,曲指敲敲她脑袋:“以后出门记得先带上脑袋,省得再被人掳走。”
“知道了……”宋涔敢怒不敢言,拍拍手起身准备回去。
“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那个刘义从不许再见了,你耳朵也不带是吧?”宋涔起身后刚好落在宋渊手边的位置,他突然又想起什么,顺手将她耳朵拎起来。
宋涔吃痛地捂住左耳:“嘶——,疼!阿兄,疼,疼!不见了,我保证再也不见了!”
宋渊放手的时候,宋涔一整个耳朵都已经红透了,她委屈地揉了揉,撇嘴看向宋渊:“说好不动手的,阿兄怎么出尔反尔啊!”
宋渊指着她威胁道:“你不惹事我就永远不会动手。这段时间外面乱,你给我老实呆在府里,不许乱跑。”
“知道啦……”宋涔如蒙大赦,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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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千里之外的荣国公府内。
负责传信的小厮将一指节大小的竹筒从飞奴脚上取下。启信读罢,他霎时惊慌失色,颤着双腿踉踉跄跄往陈检道的书阁里跑,却在游廊尽头的石阶上狠狠绊了一跤,迎面撞上正欲出府的陈检道。
“急什么?路都走不好?”游廊之外,身着紫绶官服的中年男人皱眉拍了拍衣裳,居高临下地怒斥脚下的莽撞之人。
“相国!世子在云中不见了!”小厮连连磕头谢罪,将帛书上紧急的消息告知陈检道。
“你说什么?”陈检道不可置信地抓着他衣领将他提起来。
小厮闭着眼睛不敢直视他,颤巍巍将那竹筒双手奉上:“刚刚才收到的帛书,世子是昨晚失踪的,现下已过去整整一天了。”
陈检道猛地甩手,重重将他摔在地上:“备马!我要进宫!”说完便大步朝府门走去。
小厮何其无辜,承受了这一番盛怒,却还要趴在地上提醒他:“相国!此刻宫门早已关了!”陈检道却连头也不回:“那就敲开!”
戌时一刻,一辆繁富堂皇的马车全然不顾宫禁和夜禁,从朱雀大街上奔驰而过,强闯过一道道关卡,渐渐驶近皇城。
从此,陈相国的功过簿上又被添了一笔——夜闯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