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突然找到自己流落多年的女儿的傻爸爸，关心她突然的不良于行。他将如何确认林月眠是他的女儿的过程告诉了她，并且承诺她可以去哥谭和他一起生活。

林月眠听着这个充满了诈骗气息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为学院这简单粗暴的告知方法震惊，还是为这位先生对自己多了一个女儿的强大而迅速的接受力感叹，他这样会不会迟早有一天被骗得连裤衩都不剩啊。

哦，他是首富啊，那没事了。

不过，她还是自己学校找补了一下，“我们学校有个公益活动，会帮一些孤儿寻找亲人，这件事他们本人是知情的，去不去认亲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她有些庆幸她的英语口语没有在全校都说中国话的环境中逐渐退化，一个扯淡的理由加上支支吾吾的口吻，摆明了在说，瞧，我在骗你。

当然这也不全是谎话，学校确实有这个公益活动，还挂在官网上，谁都能看到，不过从来都没有人去认过亲就是了。

自进入卡塞尔学院，他们的人生就不再适宜建立过于深刻的羁绊。当然，这是她自己的看法，也不是没有例外。但一年到头四处奔波，在陌生的土地挥洒着汗水与血肉，刀尖插进敌人的胸膛，子弹和着愤怒倾泻而出。稍有不慎，说不定就变成学院石碑上的一个名字，永别人间。他们就像混在水中的油，必要时激起一点水花，其余时间都游离在人群之外，无法融入，格格不入，这是流淌在混血种中的血之哀，无法根除，直至生命尽头。合家欢乐的幸福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多少还是有些遥远的。

所以，她其实有些不明白昂热为什么要让她来见布鲁斯韦恩，她现在就挺好，不需要新的家人。

林月眠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上流露出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寂寥。

布鲁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孤独的神情，尽管转瞬即逝，但他确实看到了，那双天空般明亮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阴云。

蝙蝠侠那察觉到微妙的情绪，但花花公子布鲁斯不能。所以他表现得像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像任何一个人傻钱多的阔佬应有的模样，大手一挥给为他找回女儿的好心学院签了一张巨额支票。

或许现在林月眠知道为什么校长要让她出来认亲了，他实在给得太多了。曼史坦因教授也许愿意看在这张支票的份上，给学生会多拨点经费。

然后，布鲁斯就看见林月眠在他面前眼神逐渐放空，光明正大地看着支票开始走神了。

林月眠回过神来就看见，她的便宜老爹用手支起那张年过半百依旧不减风华的帅脸，等着她回过神来。林月眠一边感慨封心锁爱的老妈栽得不亏，一边为这个相对无言的气氛感到尴尬，她只能硬着头皮问到“韦恩先生，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可能他对DNA结果还有疑虑，她想，这很正常，毕竟并没有当面进行抽血比对，只是寄了张DNA鉴定报告过去过去，那玩意儿想造假也不难，谁知道她是不是个想要榜上大款的心机girl呢。至于刚刚的支票？这些有钱人可不会白白把钱丢出去，最后他们毫无关系的话，他们有的是办法把这笔钱讨回来。

“如果您对DNA结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给您现场拔几根头发。”林月眠看着眼前的男人说到。

布鲁斯也没有料到林月眠的沉默是在想这个，但他也没有拒绝，蝙蝠侠总是谨慎的。

林月眠拔了头发，用纸巾包裹起来递给布鲁斯后，又聊了几句现在的生活，尽管两人都在竭力寻找话题，但显然都失败了。受不了了，林月眠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要走神，这是什么大眼瞪小眼比赛现场吗，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

她确实不是什么擅长聊天的的人，当面前这个人是素未谋面的生父时，她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总不能和人家聊正联三巨头的大三角同人文吧。

不过说起来，韦恩好像是蝙蝠侠的赞助商，他会不会知道什么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