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
那二楼根本没有人?!
刚缓了一口气的纪昭亭重坠冰窟,长刀尚且握在手上还未回鞘,台阶上,力士们纷纷喊道:“副使,这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与此同时,厨房里也出来了几个人,手中端着余热尚存的砂锅,说:“副使,在香料里发现了乌香壳,锅也还是热的。”
不会吧……纪昭亭真想拿刀把自己戳销号算了。
她并不是在自责没有来个人赃并获,而是绝望地反应过来,她被人给耍得团团转了。
该死,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曹瑾!
“曹府,快骑马带我去曹府,曹瑾有危险!”纪昭亭慌张地抓住纪郁川的手腕,提起裙摆就往外飞奔。
她还没学会骑马,这几日都是坐马车出行,轻功也还没熟悉到可以长距离飞檐走壁的程度。
像在现代世界里经常性的马后炮,她总是在事情发生过后才后悔犯懒,没有事先做好准备。
但以前她所马后炮的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琐事,这次的事情可是关系到了曹瑾的性命。
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性命。
光是这么想着,纪昭亭就已经脸色煞白,手心里陡然蒙了层冷汗。
纪郁川倾身去牵她上马时敏锐察觉到了,待纪昭亭稳稳当当坐到马鞍上,他略略催鞭,让马儿跨步前行。
他这才低声发问道:“姐,还好吗?”
“不太好。”纪昭亭蹙着眉老实回答,“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骑快点,我怕曹瑾那边……”
她不再说话了。
聪明如纪郁川,他已经猜出来纪昭亭在担心什么,也不再多问了。
曹府。
曹侍郎已经心急如焚地往各处报了案情,他的女儿在晚膳回房后便离奇失踪了,和许留意失踪之事相似,随侍的婢女死在了曹瑾的闺房中。
从曹册嘴里得知这个消息后,纪昭亭只觉得身体发软,险些站不住。
……搞砸了。
这样的心态顷刻间像一座崩塌后又重新堆叠起的高山,狠狠地压在纪昭亭的胸口。
“纪副使,求你救救小瑾吧……”曹册颓然坐在雕花椅上哽咽着,老泪纵横。
“我……”纪昭亭张张嘴,欲言又止。她哪敢把话说得太满?可又怕委婉过头了,会让曹侍郎觉得自己是故意推脱。
她只好删繁就简道:“我肯定会尽全力。”
而后,她疾步走向曹瑾居住的小苑,血腥味在风中涌动着。
纪昭亭近乎轻车熟路地绕过廊柱,从郁郁葱葱的墙拐角往前走到曹瑾的窗外。
之前布置人守卫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扇窗户最有可能成为歹人闯入之处,只因窗户面向僻静后院,距离曹瑾的床榻又近。
她还针对这个地方布置了很多人暗中看守,自己也守在这窗前不远处。
纪昭亭凝神,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查看,发现那窗户上的确有人为闯入的痕迹,但只是些泥土、草叶,连完整的脚印都没有。
从洞开的大窗往里看,就见到曹瑾摆放齐整的床榻。
太整齐了,毫无反抗痕迹,和之前失踪的女子们相似,现场看起来就像是“自愿”的,没有任何凌乱之处。
纪昭亭走进房中,就看到曹瑾的贴身丫鬟小丹扑倒在地。
小丹的后腰上有一道深深的剑伤,从伤口里涌出的血濡湿了大片衣衫,继而干涸,黏在肌肤上形成明显的褶皱。
小丹死亡的时辰并没有太久,她的脸色还是粉润的,唇瓣微张,美目圆睁,似看到了什么可怕之事。
纪昭亭眯起眼,蹲下身凑近查看。
纪郁川一直跟在身后,问道:“怎么了?”
“不对劲。”仵作还没带到,纪昭亭并没有贸然去动小丹的尸体,她单膝跪地歪着头认真看了看,得出结论来,“小丹的口脂也花了。”
直男的疑惑:“啊?”
纪昭亭解释道:“小玉和小丹的口脂都花了,这个痕迹看起来,像是被人捂住过嘴巴。”
她说罢,却没有抬头,目光落在小丹那双已然冰冷僵硬的手指上。
从微拱起的指节缝隙间凝神一瞧,就见小丹的掌心下隐约有着鲜红的字迹。
纪昭亭心中微动,为了不破坏尸体,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绢捏攥着小丹纤细的手指轻抬起些许。
那掌心阴影之下,果然有种一个潦草的“亭”字。
果然!
“姐……”纪郁川蹙眉,“莫非是谁想铁了心嫁祸与你?”
纪昭亭撇嘴哼声道:“我有不在场证明,他们如何嫁祸?”
“人心可畏,姐。”纪郁川低声。
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澄清平台的世界,要证明自己不在场就像要证明自己确实在场一样困难。
纪昭亭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