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20年
“所以外语类就业特别差,导致外语类招生都降到省一万名了。”“是啊,所以北外都没有扩招,留校的同学说生源没有以前好。我那时候有同学是高考状元。现在,哎,差远了。”“没办法,学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就很难就业。现在不缺人。缺人才。爸妈说咱俩的崽子都让他们学理,不学文。”“那必须的。当年要不是我们高中那帮男生太混账,怎么可能被硬生生划到文科去。不过我学外语做了同传也还不错。学理就只能是高中数学或物理老师了。”
“也有可能和刘力一样读到博士呢。”“你饶了我吧。据说女生学大学物理超难的。还能读到博士的,凤毛麟角。如果女生能数学竞赛获奖,还能见到几个。物理获奖的几乎没女生。女生竞赛获奖基本在化学和生物上很厉害。考细心。”“我啥都不行。竞赛没获过奖。就混。连期中期末都不行,高一若不是你回家教我立体几何,我肯定掉下去。我当时脑子一片乱。感觉被赶着走,天天犯困。上课一点都不快乐。”“就是不适应。讲了之后,自己学是不是好多了。高二换了数学老师也好多了吧。”“确实如此的。不过我当时心态也不太好。初三保送后也没有提前往下学。亏大了。我虽然不善钻研,对学科没兴趣,好歹我对考大学有兴趣,对赚钱有兴趣啊。”
“所以你本科毕业就业就对了。现在研究生毕业就业都很难。你至少房子买了,贷款也还完了。我有个高翻的同乡,黄小博,他到现在都没结婚,房子也没买上。就当个北二外的老师。有一次他在海南做会,出现事故,砸了,之后心理关过不去,就彻底退出同传圈子了。光靠工资,一个月半平米都买不到。没有房子,没有女的嫁给他。当然条件差的他也看不上。”“他当时怎么回事?我记得咱们一起坐火车回家,他挺开朗的。在北京站你俩都戴着帽子,背着双肩背包。”“听说当时他父亲去世了。”李晨唏嘘,世事无常。
“你知道吗?我听刘力说,在北京的男生我们那一级其他班有不少呢。可惜,我一个都不认识。然后有四对成了情侣,过四十了,都没生孩子。不知道是不愿意生还是怎么的。”“我高中同一年级里,我知道的,两个46的未婚,一个和你一样大,结婚了20多年,不要小孩。想要老婆也生不出来了,都50了。”“就你们班那个青岛市第一那个吗?”“是啊,那可是第一名啊,结果结婚不要小孩。浪费了基因。也没挣到钱,他爸妈还在柏乡山里边。”“他媳妇可能比较厉害。”“你也挺厉害的。把刘力管的死死的。他爸妈没说要来吗?”“来就来,我也没时间,招待不了,让他自己弄。倒是有地方住。就怕人家不愿意来,家里有吃有喝,有大房子住,有几百万存款,舒服着呢。所以,我都不管的。”
“估计就因为你比他表现的还不在乎,他反而紧张你吧。”“不清楚,我有这么渣吗?都结婚快20年了。”“听听这语气,20年,可不是个小数字。你们俩也没离过婚。复过婚。感情还是很有基础的。”“从初一认识,高二一个班,一直到我毕业24结婚。认识了31年了。如果算交往从高二算的话,有27,28年了。想想挺吓人的。”“你们痒过没有?”“痒过,怎么可能没有。最后没有走到民政局罢了。这时候没有。折腾不起了。没那个心思。现在就想好好活着。扛过时疫。”
“我和你姐夫还离婚过两次呢?”“啥?”“离婚了两次。假离婚。”“你们真时髦。什么都去尝试。车号也摇。弄房子吗?”“是。不过有一次他忽然说要离婚。我很生气,就晚上关了门。12点他回来,进不来。我给他开门,直接告诉他,离婚可以,房子得留下。因为要养孩子。他说,那怎么可能。然后我就把他的红酒瓶子照着电视砸了过去。他吓了一跳。之后不了了之了吧。”“他花了你很多钱吧。房子对他来说比孩子重要。垃圾男人。就不能对他们太客气。离婚可以,就要他房子养孩子就对了。”“都是一家人,怎么分你我。”“也对。”她也没法和刘力分的太清。太清楚,AA就没法过了。
于是,两人略过离婚和花钱的话题,“你别告诉妈妈哈。”“不会。我就一年见一次。没兴趣唠这些。这又不是什么好消息。”“嗯。你自己没什么事吧。”“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李晨下意识隐瞒她的事。她不想让姐知道她的感情生活和状态。同时,姐和她说的夫妻之间的事,她也不会告诉丈夫刘力。没意思。也不想评价。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和男人分享的。
两人从聚会的地点北蜂窝路上的茶馆出来,走在铁道部前的人行道上,姐说有些事憋在心里很久了,说出来轻松了好多。她点头称是。有时候人憋的太久了,得发泄。光靠自己闷可不行,憋出病来。两人在军事博物馆坐地铁分开,各回各家。
到家已经八点了。华灯早已点亮。她和丈夫之间并没有相互查勤的惯例。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有事电话。除非回家特别晚。“你回来了。”“嗯。和我姐聊了会。很久不见了。发现即使亲姐妹见一面也挺难的。”“是啊,所以过年才要走亲戚。”“你什么时候走。腊月26。”“你确定?有点早,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