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
下吧,顺便换件衣裳,殿下前一阵子刚好做了几身衣裳,都是新的,我让婢女收收边,很快的,立马就能上身。”
庄品茂的个子不算高,三年过去,随着朱炯渐渐长成,朱炯的身量已经超过他这位先生了,所以朱炯的衣服给他穿不太合身,还需要改一改。
庄品茂点点头,“听你安排。”他又问:“这段时间殿下起居可还好?”
“大人放心,一切都好。”
“嗯,陛下让他上朝历练,于他来说是件好事,不过他现在太过勤勉,你们在他身边偶尔也要劝一劝他,不能把熬坏了,要做事可以慢慢来,徐徐图之嘛。”庄品茂说,“要做成事,多一点耐性也不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能做到的。”
“奴婢受教。”
“我看着殿下三年来夙兴夜寐,一路走到这里不容易啊。”庄品茂似慨叹般说,突然,他问到,“阿峦,你在殿下身边也不短了,你对殿下是怎么想的?”
谢峦枝一愣,紧接着就听庄品茂问:“你倾慕殿下么?”
谢峦枝沉稳道:“大人莫拿奴婢打趣了,奴婢对殿下只有敬仰,没有非分之想。”
这下轮到庄品茂愣住了,片刻他哈哈一笑,“是我多嘴了,莫要见怪,我以为你与殿下定然是两情相悦,想着倒是可以认你做义女,能帮你争取一个名分,也算能帮到我学生。”
“既然是我误会了,此事暂且就不提。”
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随意地闲谈点评起代王府内布置的景致。
谢峦枝礼貌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她并没有太在意刚才庄品茂的话。
她知道在大多数人眼里,主子身边的奴婢就理所当然会对自己主子动心,尤其是在主子身份尊贵相貌上佳的情况下——
想想看,婢女们本就不常见外人,天长地久对着一个高门公子,动心实在是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忍不住在心中轻叹:哎,都是市面上那些公子佳人的戏曲本子太套路了影响了大家的观念,待她功成身退,就去写一本丫鬟不爱公子爱小厮的话本子给大家开开眼,不过......大概没有几个人会买这种看的吧,她自己都不会买。
谢峦枝将庄品茂送到客院,嘱咐侍女伺候他沐浴梳洗,自己去秋风院取了朱炯新做的一套还未上身的衣裳交给了院子里手最巧的燕舞,嘱咐她将衣摆和袖口简单缝一下,收好边之后立刻送过去给庄品茂换上。
待忙完这一切,谢峦枝才继续回到前头正殿上。
朱炯此时面色已经很红了,目光还算清明,看见谢峦枝回到他身侧,他低声问:“刚才庄大人那里出什么事了?”
谢峦枝说:“没事,庄大人的衣裳被婢女不小心弄脏了,奴婢领他去客院沐浴梳洗了,另外拿了一件殿下的衣裳给他替换。”
朱炯点点头。
谢峦枝低声问:“殿下今日已经喝得够多了,可还撑得住,要不要去后面歇一歇?”
“唔,不用。”朱炯说,“比这更烈的酒我也喝过,你知道么,吞下去的时候像一把刀子,从喉咙口直直地割下去,一路划破五脏六腑的感觉。”他的目光有一些迷蒙,似乎看到了很遥远的地方,“我当时觉得酒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喝最令人厌恶的吃食。”
“现在呢?殿下可以不喝的。”谢峦枝说,“这里在座的没有人敢逼迫你。”
“现在嘛,酒也不过如此罢了,依旧很难受,但可以忍。”他被酒意熏染得有些发红的眼睛透露出一股与往日不同的仿佛看见猎物的兴奋,“看那里。”他说。
顺着朱炯的目光,谢峦枝看到了成家大少爷,他是成志元之子,成贵妃的亲侄子。
“你知道他是谁么?”
“知道。”谢峦枝说,“是成家的公子吧?”
“总有一天——”朱炯的话语戛然而止,抬手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
深夜,刚刚从宴会上归家的成大少爷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成志元的面色很是忧虑凝重,“见到代王了?”
“见到了。”
“他可有和你说什么?你跟他交谈可有觉察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成大少爷老实交代:“没有,代王待我很客气,与旁人无异。”
“你今日见了他,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成大少爷努力思索着,“长得挺不错的,话不多,很稳重,就是有些沉稳过头了,年纪比我还小但看着却心思很深,总觉得——不是简单人物。”
“如果他有意于储位,二皇子大概是争不过他的,毕竟身份和年纪都摆在这里。”
成志元听了儿子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你也感觉出来了,这个人对我们成家来说,是个祸患啊。”
成大少爷不以为意道:“就算以后他当皇帝,表弟也能封王,他还能对我们下死手么?他不敢的,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