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口令
枝收拾好东西回到秋风院没一会,朱炯回来了。
谢峦枝给他倒了一杯茶,“殿下,请用。”
朱炯接过,一饮而尽,又伸到她面前,意思是再来一杯。
接连喝了三杯,朱炯才停下。
“殿下怎么渴成这样?朝廷连口茶水都不给的么?”
“今天第一天,太忙了,没空喝水。”延平帝安排朱炯去了户部帮忙。
他问到:“听说今天你出去了?”
谢峦枝心道他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回殿下,奴婢今日的确出去逛了逛,主要是到街上看了看,殿下——没有生气吧?”
“没有。”朱炯说,“买了什么?”
“都是点零嘴。”谢峦枝把准备好的一个油纸包递给他,“殿下不爱吃甜的,这个杏仁糕应该会和你口味,奴婢带了一些回来,殿下想要尝一尝么?”
朱炯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块。
谢峦枝问:“现在传膳么?”
朱炯点点头:“传吧。”
代王府有自己的厨房和厨子,做事方便了许多,又有八宝牢牢盯着,还有专门的府医负责验毒,在吃这件事上比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方便且丰富了不知道多少倍。
朱炯刚结束守孝,一下子不能吃得太过荤腥,因此厨房送来的都是好克化偏清淡的食物。
关理和关宜训练有素,在朱炯身旁准备给他布菜,朱炯却止住了他们:“你们先下去吧,阿峦,你来。”
被点到名的谢峦枝上前来,亲自给朱炯盛了一碗牛肉羹,玩笑道:“还以为有了关理关宜,奴婢也可体会一下做甩手掌柜的滋味了,没想到殿下净会使唤人。”
朱炯睨她一眼,并没有生气,“习惯了。”
谢峦枝有些感慨,有朝一日她也成为了皇帝“习惯”的存在,这可真是——
太好了。
古往今来,皇帝宠爱的不管是臣子啦还妃子啦,经常有一朝失君恩跌落凡尘的,可皇帝用习惯的身边人就像皇帝的左右手一般,至少在皇帝活着的时候通常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
像前世的八宝,哪个大臣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至于皇帝死了之后会不会受到清算——这个问题太遥远了,她暂时还不需要操心。
朱炯不知道阿峦在乐些什么,但从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现在很开心,他想,莫非是他刚才说习惯了她的存在令她很满足?
霎时,朱炯看谢峦枝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用过饭收拾好,天色已然全黑了,朱炯却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书或者下棋,而是在屋内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突然,窗子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人翻了进来,朱炯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男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上也带着黑色面巾,只有眼睛露在外头,全身的黑色令他看起来显得格外肃杀,一看就是来历不简单的。
“见过代王殿下。”来人简单行了个礼,姿态恭谨,他看到了谢峦枝,警惕的目光射向她,又看看朱炯。
朱炯说:“无妨,自己人。”
谢峦枝安静低调地站在朱炯身后,听着他们二人交谈。
“殿下,大人让我来向你禀告,绵福宫内这几日成贵妃似乎有些异动。”
“异动?”
“是的,不仅打死了好几个照顾二皇子的奶娘和宫人,还频繁召见成家夫人进宫密谈,具体是什么事由还在想办法查,只是绵福宫上下最近口风很紧,消息封锁得很严密。”
“看来与二皇子有关。”朱炯仿佛在思索,眉头紧皱。
“我等有这样的猜测,不过也可能是故布疑阵,大人提醒殿下,近日注意防范。”
“我知道了,另外我想查一查户部杨松德,李自懿,亓广隆这几个人的底细。”
……
待那蒙面男离开,朱炯问谢峦枝:“刚刚吓到你了么?”
谢峦枝摇摇头,“开始有一点,那人浑身上下穿得乌漆嘛黑的,怪吓人的,不过适应了也就没什么。”
“奴婢知道殿下身后肯定有人在支持,而且是很不寻常的的人,如此机密的事情,遮严实一点是应该的。”
朱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猜的没错。”
“若非如此,我已经死了,这人是谁你不知道为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不过——”
“虽然不想,但如果真有个万一,遇到紧要关头,你可以去北街上的王记棺材铺求助。”
谢峦枝小心向他确认:“王记棺材铺?”她忍不住想,还真是个别出心裁的地方,竟然选了个棺材铺。
“没错,进去后你报口令,自然有人会来帮你。”
谢峦枝感觉到胸口跳得快了几分,双唇都有些发干,这可是顶顶机密之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