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炯的反击
那些看热闹的人群重重地“哼”了一声。
姐姐不在,他外甥就如此被人欺负,若不是天家就好了,他这个做舅舅的怎么也要上门理论理论。
正在此时,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诸位大人何必惊异,要我说,这也是美事一桩,不过是祝寿的次序而已,大皇子是当兄长的,谦让弟弟本就是理所应当,古有孔融让梨传为美谈,今日大皇子愿意让一让弟弟,兄友弟恭,咱们做臣子的看了应该高兴才是。”
说话的正是庄品茂,他虽然是笑着的,但话里的分量却很重。
谁都知道他纯粹是在生拉硬扯抬高架,大皇子连面都没有露谈的什么礼让幼弟,分明是成贵妃想抢大皇子风头,到他嘴里却成了大皇子顾大局识大体“让”的。
但又谁都不敢说他说错了,人家说天家兄弟手足相亲难道你要跳上去说错了错了其实龌龊深着呢?这样的话到底是谁不给皇帝面子。
有几个原先比较大声的此刻也不吭声了,若无其事各自散去。
泌阳候听得心旷神怡,待人群散去,端着酒杯走到庄品茂身旁敬了他一杯,“庄大人,敬你。”
庄品茂微微颔首,“侯爷客气了,您或许还不知,前两日陛下召见我,让我之后每日去明泽堂为大殿下讲学授课。”
泌阳候瞪大了眼睛,而后喜出望外,“这样说你日后就是大皇子的老师了,那我再敬你一杯。”泌阳候端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闷下去,“大皇子那里——请庄大人多多照拂一二。”
庄品茂没有推辞,安然受了,“自然。”
两杯酒下肚,庄品茂说,“走吧侯爷,咱们也一起去看看,若有什么稀罕物事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庄品茂既如此说了,泌阳候也便跟随而去。
外头的台阶上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翘首以盼。
延平帝乐呵呵地问成贵妃:“爱妃啊,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是什么东西可以看了吧?”他猜测,“莫非是烟火?”
成贵妃含笑说:“不是,陛下稍待片刻便知。”
她对台阶下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马飞奔而去,吹响了袖子里的响哨。
不一会,有人指着远处,“好像有东西飞起来了!”
“让我看看。”“真的,真的有东西在飞。”
“我也看见了,还不止一个。”
黑暗中,远方一大片星星点点亮起,先是有一个,而后又跟着两三个缓缓向夜空中升起,接着是一大片从地上徐徐上升,连接成片,晃似星河斑斓,遥遥升起在漆黑的夜幕上。
也有见识广博的人认出了这东西,跟周围人介绍到:“此物乃孔明灯,点然后可以飞上夜空,在战场上可作传信之用,贵妃娘娘知道此物,还能想到做贺寿之用,真是巧思。”
“是啊,真漂亮,天宫美景就是这样了吧。”
泌阳候心情更加糟糕了,嘴角不屑地撇了撇,他心道,贵妃好坏的心思,先声夺人来这么大的阵仗,完全将炯儿的风头抢了去。
延平帝看得十分专注,眼神满意,成贵妃在旁边见状不由笑得更深了些。
“陛下,那上面可是有臣妾亲手写的祝语呢,希望陛下身体康泰,我大兴风调雨顺百姓安康,这祝愿飞上天去离天上的神仙更近一些,他们是不是更容易看到呀?”
“这是自然。”延平帝说,“朕多谢爱妃。”
成贵妃心中自得,朱炯啊朱炯,枉你在那孤寒地方亲手劳累这么久,不依然是给我做嫁衣?有我珠玉在前,你再放什么灯笼都无济于事。
明泽堂内,主仆三人都远远看到了天上的异象。
在辽阔的黑暗中,那一片片飞升而起的璀璨烛火看起来十分震撼且美丽。
八宝不识得此物,呢喃道:“这是什么?”
谢峦枝说:“这就是孔明灯,可以飞上天的灯笼,我和殿下前几日在院子里做的就是。”
“你和殿下做的也是这种可以飞的?”八宝急道,“那是贵妃学的殿下?”
朱炯凝视着那夜空,“我还担心她不学。”
“贵妃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最近的天气干燥少雨,这样多的孔明灯挤在一起——有一两只出意外也很正常不是么。”
黑暗中,有人安静地坐在茂密的树枝中,他手上拿着弹弓,安静地举起、瞄准——而后松手,一颗小石子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准确地向一盏灯飞去,直击要害。
他行云流水般再次重复了动作,另一个方向也有一盏灯晃了晃,歪了方向。
阶梯上观看的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又不敢确定,只疑惑地小声说:“刚才才......是不是有灯掉下来了?”
又过了一会,远处隐隐有火光闪现,开始大家以为是又一个助兴的节目,但渐渐地所有人都开始觉察出不对劲,人群逐渐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