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瓷
萧迟刚到西院时,便发觉西院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中大多是各个院里的丫鬟,看着院内,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像是在笑什么,连萧迟来了都没发觉。
“何事这样好笑?”萧迟站在院门口看向门内,昨日那刚对着他说有用的人此时穿了件易脏的白袍,头发用束带束起,额前零落的头发微微有些湿润。
像是干不惯这样的粗活,她的面色有些吃力的红润。
“王……王爷。”丫头们见了萧迟,害怕地同鸟兽散,一下从西院的这处宅院内飞走了。
“王爷。”张婆对着萧迟那福了福,随后看向沈曦,给他那说了些好话,“西院这新来的孩子勤快,天没亮便在浣衣了。”
萧迟听闻随意点了头,随后便朝着沈曦那走去。
沈曦其实早就看见了他,只是她不知道这人究竟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于是只得装作没看见,专心致志地劈柴。
她感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停在他面前,被阳光照射下的阴影盖住了他半张脸。
“抬起头来。”她听见萧迟这样说。
沈曦洗衣服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沉默地低着头,下一秒却被人用手捏着抬起。
她对上那双无情冷淡的双眸,只听他说:“果真是名扬天下的美人。”
张婆见了眼睛微微睁大,而西院门口有个刚进来女子面上闪过一丝妒忌之色。
萧迟:“既然干的粗活便不要穿这样干净了,知道吗?”
沈曦身体一僵,随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而后她便见着萧迟带着塔木尔从院门离去,仿佛他今日过来见她,只是想告诉他穿得太干净了一般。
只是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那女子看着像是有二十五六,此时脸上正挂着嘲讽:“我道是什么人间绝色?原来是个干粗活的下贱胚子。”
沈曦微微一怔,还不懂为什么无缘无故受到这样的责骂,便听张婆对着那女子道:“红玲,这王府里除了王爷外都是下人,都是干粗活的下贱胚子。”
红玲:“你……”她拿着她的手指向两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后才恨恨转身,灰溜溜地逃了。
沈曦拿着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问:“张婆,那是谁?”
张婆见着她微微一叹:“那是红玲,是从小跟在王爷身边的丫鬟,负责管府里一些贵重物的采购,如今王爷到了年纪还未娶夫人,她便觉着自己是王府的主子,可我看呐,王爷对她没什么心思,就是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可怜人罢了。”
“哦。”沈曦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对于这种大宅院里的纷纷扰扰她虽然不至于不懂,但确实是不喜欢的。
说着,张婆又看了眼沈曦:“不过孩子你便不一样了。”
沈曦有些疑惑:“不一样什么?”
张婆:“我张婆子虽说做了一辈子的下人,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你上西院第二天王爷便特地来看你,看看这张白嫩的小脸,我一个老婆子看了都心生怜意,若你能常常见王爷几面,我看就是从这西院搬去南院也不无可能啊。”
张婆的意思她大概听懂了,不过她想张婆也想多了,他们两个如今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沈曦凭借他从萧盛手里活下来,至于萧迟,他收留她的原因还不明,但她知道肯定不是张婆说的这个。
沈曦对此未作解释,只问:“南院是?”
张婆解释:“照顾主子的下人们都住在西院,北院则是府里先生住的地方。”
“先生?”沈曦微微一顿,萧迟至死都未婚,没留下来孩子,显然不是教书先生。
张婆:“对,先生,他们每天读书说些时政,我老婆子也不懂。”
沈曦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大概是府中的幕僚。
张婆:“南院是打算留给夫人们住的,只是如今府上没有当家人,闲置着住了些侍卫。”
沈曦点点头:“东院呢?”
张婆对着她一笑,眼中尽是些懂得的神色:“东院,东院主要是王爷的书房和寝屋,那里有专门住在那服侍的下人,你若是能过去贴身跟着,我看事情便成了。”
轻轻叹了口气,沈曦没有接话,她想她不会在这座王府中久留的,肯定不会。
——
不知不觉已经在西院里住了半月,或许是看她乖巧没动什么歪心思,原来在院里看着她的人松懈不少,许她和张婆一道外出买菜。
这是沈曦入齐王府后第一次出门,此时她穿的已经同王府的下人们一般无二,都是粗布麻衣,有次换衣裳时她看着自己身上被磨起的红痕,想这说不定是原主宁愿死也不愿过上的生活。
一边和张婆说些家长里短,沈曦一边记着王府外的路线,她记得那夜从秦王府逃走时外面的路就不大好走,如今一看这齐王府附近也是半斤八两,不知是不是王爷都喜欢住这样的宅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