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卜
随之而来的气浪震得建筑物的年久失修的窗口和房顶簌簌掉灰,浇了陆唯真一身。
陆唯真伏倒在地板上好一会才从双耳的震痛中缓过来。可耳朵却像聋了一样,除了不间断的嗡鸣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聋了?
忽然安静下来的世界让陆唯真慌了神,她试着从窗口往外看,可挣扎了半天却只看到了一片烟尘。
刚才是爆炸声妈?怎么会突然爆炸?难道这个工地里埋有炸药?陆唯真脑海中闪过疤哥气定神闲的样子,当时明明警车鸣笛声已经逼近,可他一点不像徐高远那么慌乱。因为他有备而来?
也不知道刚才爆炸位置在哪,外面那些警察……
陆唯真不敢再往下想,她浑身脱力,蹭着墙壁滑了下来。目前的状况好像比她能想象的还要可怕。她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也不知道疤哥和徐高远两个人躲在哪里,可是不能再等了。谁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会跑出来,万一他们狗急跳墙要直接结果了她呢?
她得自救!
可放眼四顾,她周遭能够着的地方除了砖石的碎屑什么趁手的工具都找不到。唯一能利用的好像只有绑着她的这根钢筋。那上面缠了点细铁丝,如果她脚能抬高,让细铁丝给胶带划个口子,应该就可以挣脱开了。
陆唯真靠着墙喘了会,借着外边一点微光目测了一下距离,等体力稍微恢复了些就躺倒在地,努力扭着脚,试图把捆着脚的胶带弄松。
徐高远把她绑得非常紧,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足以让她又冒了一身冷汗,不过之前已经被大雨淋透了,冷汗很快就跟湿哒哒的衣服融为一体,跟夜里阴冷的风合谋,一点一滴地侵蚀着她的体温。
陆唯真蹭一阵歇一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把脚抬到了有铁丝的地方。这种时候,耳朵是听不见竟然成了个“优势”,没了外界声音的干扰,她只能专心致志地拆胶带。
铁丝不知道绑了多久,扎了几下之后陆唯真感觉它好像有点松动。她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锈坏了吧!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当她再次用力的时候,突出来的那点铁丝突然断了。
———
在陆唯真听不见的地方,徐高远正揪着疤哥的衣领低声怒吼:“你他妈有病吧?警察来了你还炸,不想活了?”
疤哥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然呢?你想蹲局子?”
“废话!我他妈脑子有病想进去。这地方你不是熟吗?赶紧跑啊!还搞这些!”徐高远快急疯了。从他们藏身的废墟中可以窥视到刚才爆炸地方——距离大门最近的一栋仅有一层半高的废楼。
爆炸过后,那楼塌了一个角。弥漫的烟尘中,警车的车灯照出一束束的亮光,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让徐高远无比紧张,只怕那束光下一秒就会打在他身上,让他无所遁形。
疤哥却跟他相反,在长满了杂草的废墟中穿行轻松自在的仿佛在自己家院子里散步。听了徐高远的话,疤哥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漫不经心地说:“你跑啊,这里没围墙,也没人拴着你。”
“大哥你别玩我啊!当初可说好了,我解决了那个臭丫头跟你汇合,你带我跑路。”徐高远着急地跟上他。
疤哥眼皮一抬:“你解决她了吗?”
徐高远噎住:“我……她一个女孩子死了活着能咋地啊?我下不去这手。这不都捆住了嘛也不耽误我们跑路。”
疤哥冷笑:“你就不要在这装菩萨了。要不是你沉不住气找人去撞她,她本来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必要死。你闯了那么大的祸,想保命总要将功赎罪吧。”他似有似无地往陆唯真的方位望了一眼。
徐高远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又看向他手里的遥控器,选择了服软:“这地方还有不少炸药,真不想留她办法多得是。疤哥,你是我亲哥,我实话实说了吧,我胆小,真的!看过她爸妈的死状我六年多了都没能睡一个安稳觉,你要我现在去掐死她我我……”
“行了,吓唬你呢。”疤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你衣服湿够呛啊,穿我的吧。”他说着从身上扒了件厚马甲下来扔给徐高远。
徐高远松了口气,接过马甲边道谢边套身上了。
“疤哥,我们不走吗?还在这等什么?”徐高远套上马甲,顿时跟疤哥亲近起来。
疤哥看都没看他,径直从楼梯上了二楼,找好观察点以后又摸了个望远镜出来看了半天,这才对一直跟着他的徐高远说了三个字:“等时机。”
徐高远:“?”
“你长个脑袋就为了显个高吧?”疤哥不耐烦地说,“这么多警察围着不制造点混乱你怎么跑?”
徐高远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谄媚道:“还是疤哥想的周到。”
“拿着。”疤哥塞给他一个遥控器。“学着点用。”
“这是?”徐高远不解。
疤哥指点他:“炸、药放得分散,遥控器能控制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