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
可惜,机会往往稍纵即逝。她错过了逃跑的时机,只能继续生死未卜的旅程。
下坡很陡,陆唯真被捆着手几乎是滚下去的。好不容易停下来才发现,他们真的到了山脚下。前方的黑暗中能看到房屋隐约的轮廓。
到有人的地方了?陆唯真心里一喜,正想着怎么说服徐高远放了她,忽然就听到了他们以外的人走路的动静。
紧接着,一道手电筒的光陡然射向他俩,对习惯了黑暗环境的眼睛来说,那束光太刺眼了,陆唯真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抬手却挡。只听前面的人口吻轻佻地叫徐高远:“徐胖?你可真够慢的啊!”
她从眼缝里看去,只见那人整个隐匿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点轮廓,寸头,身高体型都很普通,虽然看不清脸,但估计是那种扔到人堆里都扒拉不出来的类型。
可就这么一个哪哪都不起眼的人,却让徐高远浑身哆嗦了一下。
陆唯真的心一下子就揪住了。她或许能忽悠住徐高远让他放了自己,可多了一个人,看起来好像地位还在徐高远之上,她这回彻底没把握了。
“呀,脸还伤了呢!怎么?让这个女人挠的啊?”那人取笑着徐高远,顺便拿手电对着陆唯真脸上照,怪声怪气地奚落:“你们这是在哪滚过了,可够脏的啊?难怪没舍得弄死,滋味不错吧。”
“哪那么多废话,老子要冷死了,赶紧走吧!”他不说还好,一说徐高远又想起来被陆唯真弄伤的事,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反驳那人的说辞,玩她的时候被弄伤和还没得手就被弄伤可不是一回事。
陆唯真听得几欲作呕,可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活命要紧,她只能硬生生忍下来。任由那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她往前边的建筑物走。
被他俩拽着踉踉跄跄走到了房子附近时,陆唯真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房屋啊,不过是一片废弃的工地。看起来是建到半路就被放弃了的厂房,建得最高的也就三层楼高,只有个空架子,好多地方连墙都没有,只有个几根柱子撑着楼板。
陆唯真心一下子就凉了。这地方不比她翻山前的那片荒地好多少,她不管是求救还是逃跑都够呛。
“疤哥,就绑在这里吧。”他们把陆唯真带进了工地以后,徐高远对那人说。爬了半晚上的山,徐高远也累够呛了,干完这些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拉风箱似的喘气。
疤哥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陆唯真:“怎么?睡出感情来了舍不得她死?”
陆唯真瞳孔骤缩,这人果然想弄死她!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话时她脑子还是轰的一声,心脏也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更糟糕的是,她第一次见这个“疤哥”根本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万一这人手里有命案,根本不在乎再多杀一个呢?
陆唯真正在心里疯狂权衡着要不要冒险开口,就见徐高远忽然站直了,扶着耳朵细听。
“又怎么了?”疤哥问。
徐高远:“我好像听见警车的声音了。”
“有吗?”疤哥话音未落,陆唯真也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正朝他们这边开过来。
是不是慕钊或者知秋他们报警了?她闪过一阵欣喜,还没来得压抑,就被疤哥一把掐住了脸。
“你他妈报警了?”疤哥凶狠地问。
陆唯真脸都被捏变形了,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手机、都没、怎么报警?”
徐高远:“是你自己暴露行踪吧!老子翻山爬得跟个猴一样,根本没警察发现!有车没?趁人没来赶紧走啊!”
“走个屁!”疤哥吼他,“你他妈难怪混成这样,条子都特么来抓人了,你以为车还能随便开出去?路口肯定全他妈封了。”
“那咋办?”徐高远一下子紧张了。
疤哥看了眼陆唯真,露出个怪异的笑:“你把这妞弄楼上去。”
“干嘛?”徐高远问,陆唯真也露出警惕的神色。
“不想死就上去。”疤哥掏出个打火机,“啪”地一声,浅蓝色的火苗跳了出来,照亮了他阴恻恻的脸。陆唯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和她之前推测的一样,这人长得平平无奇,只是右眼眼皮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让这张平淡的脸一下子凶悍了起来。
难怪叫疤哥,原来是伤疤的疤。陆唯真想,又觉得自己还真是心大,都生死一线了,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说来也怪,分神想了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以后,她狂跳不止的心居然慢慢平静了下来。是了,她要活下去,越危险就越不能慌。尤其是在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的现在,她每一分气力都得花在刀刃上才行。
想明白了这点,陆唯真顺从地被徐高远拽上了二楼,疤哥跟在后面指挥他。“绑到那个窗户边上。”
徐高远照办,用胶带把她双腿捆住以后又把她脚跟钢筋缠在了一起。还想给她封口的时候,胶带用完了。
“啰嗦。”疤哥没好气的抢过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