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她当傻子!
陆唯真暂时消停了,不光是因为慕钊吓她“治不好变傻子”,还因为吵完之后她头痛真的加重了。
搁从前她肯定要哼哼唧唧地跟慕钊撒娇求安慰,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慕钊不是她能撒娇的对象。尤其是在两人争执之后,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慕钊平静的表象下压着怒火,她暂时还不想挑战他的底线。所以即使头再疼她也一声不吭地忍着,毕竟较真起来头疼也是她自己控制不住情绪造成的,怪谁呢?
头疼加憋屈,陆唯真被推回病房的时候像根晒蔫了的萝卜条,神情恹恹。慕钊把她抱上病床,她就拉过被子一声不吭就蒙着脑袋躺下了。
果然跟他记忆里的一样,不高兴了就赌气不理人,十足的大小姐脾气。慕钊摇摇头,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就推着轮椅走了。
陆唯真整个人闷在被子里却没有休息,她眼睛睁着,耳朵也竖着。听见慕钊推着轮椅离开的声音后,忍了半天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从眼角流到太阳穴,很快就把两边的头发都浸湿了。她都能想到慕钊会怎么看她——只知道耍脾气的熊孩子。
可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此刻被浪潮一样的孤独无助淹没的感觉。
不管是穿越还是失忆,她现在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就是事实。除了慕钊,她联系不上她过去认识的任何人。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座城市的,怎么完成学业又是怎么找到工作的,甚至不知道离开医院以后她能住在哪里。
对啊!她出院以后要住哪?她连这个陆唯真的住址都不知道!
陆唯真一下子就收了眼泪,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小姑娘,擦擦脸吧。”邻床的阿姨叫她,拿着包湿巾喊陆唯真的护工,“大姐,我这里有擦脸巾。”
陆唯真下意识地摸了把脸,然后赶紧一边抽枕边的纸巾一边谢绝了阿姨的好意。“不用不用,我自己有。”她把脸狠狠擦了一遍,才扭头去再次谢过邻床的阿姨。
关怀和八卦的光芒在阿姨眼里交替闪烁着:“你们刚才吵架了呀?”
“算是吧。”陆唯真回想了一下,好像也就是她在那大喊大叫气个半死,慕钊从头到尾都一脸冷淡,没讲过几句话。
“来来,吃个橘子。我看你男朋友脾气还蛮温柔的呀?”阿姨试探她。
陆唯真道了谢,跟着又不屑地哼了一声。她的慕钊才温柔呢,这个,呵呵。“温柔个屁。”她愤愤道,说着就有些惆怅,“他以前不这样的。上学的时候明明都听我的。”
“他工作蛮好吧?我看他像个人物。”阿姨问。
陆唯真虽然不知道慕钊是做什么的,但他的能力和眼界她清楚,他看得上眼的工作不可能不好。于是她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记得了,但肯定不差。”
“男人都这样。”阿姨顿时一脸了然,以过来人的口吻指导她,“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对女孩最感兴趣,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出了校门,工作了,哦哟!世界一下子开阔啦!你就不是他的全世界了,哪里还会跟以前一样?”
心理年龄还未满十八岁的陆唯真一下子来了精神,头疼都减轻了。这还是第一次有长辈跟她聊这些“大人的话题”呢!她忙从果篮里掏了几个水果给阿姨:“阿姨你有经验对吧?快跟我讲讲,我要跟你学习!”
阿姨本身就是倾诉欲极强的人,陆唯真抛了个钩子,阿姨也不再打探她和慕钊是什么情况,开始讲自己的故事。巧得很,她和她老公也是中学同学,不过受早恋影响没上成大学,早早就结婚生孩子了。但她老公不甘心一辈子庸碌,攒了点钱跟人合伙做生意,发达了,在外面有了小情人。好在阿姨机敏,早早发现了苗头,把孩子托给老人,辞了职跟过去,斗智斗勇了几年,愣是赶走了小情人,还牢牢把持住了经济大权。等她稳定了局势就立刻把孩子接到江东市团聚。
“我有现在的日子还多亏当初及时调整策略,没有跟其他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他越推越远!”阿姨得意地挥着手,露出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陆唯真抱着半个石榴听阿姨讲怎么挽回丈夫的心怎么把家庭财政大权收回来。她把石榴粒当瓜子磕,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捧捧阿姨。不过心里想的却是:换了她才不会浪费这个时间精力在男人身上呢,他敢劈腿她就换人,下一个更乖好不好。
慕钊还了轮椅后又去找医生聊了一会陆唯真的病情,聊完回到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陆唯真在当一个合格的捧哏:“阿姨好厉害!”,“然后呢?”,“所以姜还是老的辣。”
他驻足听了一会,大概明白里面的女人们在聊什么内容以后,才走了进去。
他一出现,病房里的女人们就先后看了过来,聊天也中止了。
慕钊走到床边,看了看已经恢复精神的陆唯真。嗯,眼睛还有点点肿,看得出是哭过。
从他进门开始,陆唯真就跟手里的石榴磕上了,剥得那叫一个专注,急得阿姨频频给她递眼色——刚才不是讲得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