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来信
说。”总也不可能是她。
或许是她爷爷吧。
爷爷宁海伟年轻时在全国各地闯荡,据说帮了不少当时的落魄人。
这些落魄人大多知恩图报,先前公司危机时刻,很多人也想施以援手,只是他们中从商的人数极少,多是有名无利之人,负担不起。
就连那次全家人一起受辱的寿宴,他们都没机会发声。
林深刚刚的话,只有一点是真的。
她确实想家人了。
宁海伟是她在家里,唯一的家人。
宁玉拿回手机,认真道:“这次谢谢你。”
阳光洒到了宁玉的身上,暖洋洋的。
哪怕隔了一层玻璃,她仍然感受到了暖意。
“其实父亲他还说到了谷源订婚宴的事,如果能少点麻烦事,我想还是不去比较好。”
“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去。”
不知何时,一位助理模样的人来到了他们附近。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中。”
林深给了个眼神,助理双手奉上邀请函,示意宁玉接过。
宁玉看着精致的邀请函,若有所思。
下班后,宁玉嘱咐专属司机送她到了一家甜品店。
她今日刚刚得知这位司机的名字,叫做蒋梅。
蒋梅目送宁玉安全进店后,回到车内等候。
店门口上方的牌子上写着大大“甜涌”两字,字体秀气,工艺精湛。
蒋梅拍了张照片,将它当做消息发送了出去。
宁玉点了个套餐:奶茶一杯、黑森林蛋糕和双层芝士蛋糕各一块。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了纸笔和一封信。
纸是牛皮纸,上面划着工整的线,可以当做信纸。
自从她13岁那年遭遇大变故,被接到涌江宁家后,再没交过真心朋友。
或许和儿时经历有关,她无法信任身边的人,不想和他们交流,更不会和他们交心。
于她而言,现今在她身边的人,算不上她的朋友,只是能说几句话的人而已。
至少在她的心里是这样。
林深是这样,毛希也是这样。
她是个内向的人,用独处获取能量,本就不需要大圈子。
心中想着不交朋友,但身边仍然会有源源不绝的人涌现。她和他们来往,不说真心话。
他们以为她是他们的朋友,可她不这么觉得。
一开始觉得轻松,后来偶尔会觉得孤独。
尽管不喜欢太宰治,她依然认同这位作家说过的一句话:
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贱,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
后来,她找到了排解自我的方式——通过书信交朋友。
这样见不着面的笔友,互相不知现实身份、只知笔名和字迹的往来方式,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明信片的邮资是0.8元。
20g以内的信件是1.2元,每多20g便多1.2元邮资。
这样的价格,称不上昂贵。
中国邮政的门前,必有邮筒,路边时不时会冒出来一个,寄信也不麻烦。
要是怕丢件,直接去邮政加个三块钱寄挂号信就好了。
店内涌动着食物的甜香。
蛋糕是放在冰柜里的,只有奶茶是现做的,上餐的速度很快。
刷着手机吃完后,宁玉小心擦了擦桌面,才拿过信件。
这是她的笔友“stranger”寄来的信。
stranger常翻译为陌生人,而在宁玉这里,却是她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他们联络已经七年了,见证了纸媒的没落,同好的流失。
这么多年过来了,宁玉不知道stranger确切的个人资料,只能从信件的蛛丝马迹中猜测有关他的信息。
首先,他是男的。其次,他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同龄人。然后,他家境良好,足以支撑多项烧钱爱好,并且空闲时间很多,无需为生计奔波劳碌。最后,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好像,也就知道这些了?
对方似乎不介怀告知她一些较为私密的事,比如他的某位家人患有精神疾病,又比如他参加了完全不擅长的比赛,具体到了地点和比赛名称……
但是她不行。
她写信会写最近发生的各类事,会请教对方的意见,会发泄苦闷的情绪,会讲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但必会模糊重要信息。
写完了,也必须从头到尾看一遍。确认对方不会猜测出任何自己的现实信息,才放心寄出。
是交心,但交得不彻底。
他们相约每个月互寄一封信,聊聊日常。
哪怕留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