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毕竟古人寿命都普遍短,不是常说什么“古来稀”嘛,小时候见那老道时,他便满头白发,如今十多年过去,相比最小也到了古稀之年,这么想来,在不在还真是个问题~
被怀疑死去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星星,只见紫微帝星的光辉晦暗不明,忍不住掐指一算。
“怪哉怪哉!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这盛世之相时沉时浮,难以窥其冰山一角,变化之玄妙,甚难参透其走势,为何今日帝星如此晦暗,难道是要祸起萧墙不成?”
就在此时,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了离虬的思绪。
虽然茅屋破败不堪,院外的篱笆也形同虚设,但薛氿还是克己复礼地等候在外。
离虬走了出去,原本晦暗的眼眸里突然明亮起来,不过只是转瞬即逝,刹那间便恢复到以往那种晦暗不明、深幽沉静的模样。
“小友这是这是想通了?倒也为时未晚,贫道勉为其难地收你做入室弟子吧。来来来,为师先传授你一门吐纳养息之法,可助你调理身体~”
听着这白胡子老道越说越离谱,薛氿赶紧抬手,“打住!您这是强买强卖,我何事说了要拜师?您可别糊弄我~”
薛氿这幅丝毫都不情愿的模样,若是其他的宗师大家怕是气得胡子翘起,但离虬却毫不在乎。还催促道,“这有什么,此时决定也未尝不可!为师也没甚徒弟,以后为师的东西都由你继承!”
薛氿环顾了四周,再看看那随时都有可能倾倒的茅屋,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可继承的~
“您就放弃吧,我是不会拜师的。此次前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因为一些事,我与五皇子有了交集,姜家那老头如今看来怕是会下死手。我准备跑路了,想着这些年得亏您的照顾才无恙,便来知会一声,也算了全了这些年您的情分。若是以后有缘再见,不,还是不见为好。”
离虬看着丫头那毫不留情转过身后离开的背影,怔了半响。。。
不过,刚才丫头说什么“五皇子”,离虬一时有些懵,想着自己不过闭关几日,到底错过了什么。
因为识得路,下山倒是比上山快了半个多时辰。等回到庄子,薛氿便翻箱倒柜地开始收拾物件。
不过些许散碎银子和几件衣物,本就是跑路,哪能像搬家似的,大包小包。
想着住在隔壁的轻云,薛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带她走。一来姜国公是个狠人,从来对自己那是一个态度鲜明,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二来,这五皇子亦不是个善茬。
轻云若是跟着自己,一路颠簸不说,还会有性命之忧。
若是自己在姜国公暗卫眼皮子地下溜走,想来他们定不会多加为难轻云。
就这样,趁着朦胧的月色,薛氿轻轻推开了庄子的大门。
羊肠小道深幽宁静,耳后是簌簌风声。
薛氿沿着离京的方向,脚步不急不缓,心里却估摸着姜国公派来的暗卫到底何时出手。
想来莫过于僻静鲜有人的荒山,易杀易埋,倒是省了些许麻烦。
可一连经过好几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背后却依旧无甚动静。薛氿眼看着天都要大亮了,心中甚是郁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成?姜国公突然幡然悔悟,念及血缘之情了?
这理由怎么想怎么不靠谱,想想今日那甚是丰盛的晚饭,往常国公爷有动静之时,李庄头便会心事重重地做上一大堆的好菜,今日亦是如此。按道理来讲,国公爷该是有动静才对。
突然耳后传来动静,薛氿握紧匕首的手掌更握紧了几分,像是要刻进匕首把柄的纹路里,这样好减少因为汗水浸湿后打滑的可能性。
耳后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一丁点的动静都撞击着薛氿看似平静的心湖。
极浅的呼吸声,明明隔得很远,但不知为何,就像是在耳畔呼吸的一般,咚咚如雷。
薛氿握住匕首的手更加使劲了。
耳后的动静越发明显,薛氿用了极大的控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步伐依旧地往前走。
可身后呼吸声越来越大,脚步声一会儿由远及近,由慢及快。
薛氿的双腿变得有些不听使唤,踉踉跄跄地快了起来。
身后那人也加快了步伐。
对,人!百分百是人!
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目之所及只有几株歪歪扭扭不知什么品种的小树苗迎风摇曳,被月光照射在地的树影鬼魅至极。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薛氿也顾不得,真要拔腿就跑,那人居然伸出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
那冰凉的触感,像是衙门病室里冻着的尸体。
“你跑什么?”
那没有温度的声音,就是一旁的小树也吓得禁不住瑟瑟发抖。
薛氿,“”
无奈何,闭上双眼,薛氿猛地握紧匕首转身朝身后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