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这些天清川养伤日日躺在屋子里,而陆念禾又是个朝廷大将每日要忙活各种事务,每每回来时殷清川都睡了,陆念禾只好静静守着她,默默安排好她的一切琐事,这相看两相厌的两人见不到也是清净。
不过除了虚弱无力,她腰上的伤口倒不是什么大事,加上郁结于心她又不得安眠,躺久了也乏累,不如起来。
今日苍山负雪,明烛天南,天光刚一大亮,殷清川就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施施然溜达。
“福伯,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起这么早扫雪啊”她踏入庭院就看到了年迈的福伯在清扫着庭院,有些体恤地询问着。
福伯未料到她不好好躺着,这么早就起来了,怕她受了寒气,忙搬了个手炉塞给她,止不住埋怨道,“哎呦我的小姐啊,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呀,余大人不是说要好生休养嘛。”
“伤口无碍,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太子哥哥这些天送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又不是白喂的。我躺着难受,索性起来了,没想到福伯你起得比我还要早。”殷清川笑着安慰福伯,伤是小伤,就是这毒可能比较棘手。
“我年纪大了,当年落下的一身伤病,一到雨天雪天就疼,不如出来活络一下筋骨。”福伯是当年父亲的亲兵,后来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又是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家,就一直留在了将军府。
听及此,她不由得想到陆念禾,在北疆呆了那么多年,应该也是一身的伤吧,不知道他这会儿是不是也疼得厉害。
她呆呆的望着檐上的雪,一滴一滴地化成春水滴落,流成时间的河。
想这些做什么,烦心事多的很呢,哪儿轮得到关心这个人。
“姑母前些天是不是派人来问过我啊,我寻思着我躺着也没什么意思,去一趟凤仪宫吧。”
“好嘞,那老奴去备辆马车。”
陆念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披了件大氅在她身上,缓缓开口:“我正好也要进宫述职,就跟你一起去吧。放心,我不与你同路,入了宫门我就下马车,毕竟你不知这路上还会不会再有刺客,还是小心为上。”
脱了大氅的陆念禾显得清瘦,殷清川看了看他的腿,便应允了。
新雪初霁,路上带着些潮湿的寒意,马车慢悠悠地往宫门行驶着。
殷清川今日穿的甚是朴素,整个人都裹在他的大氅里,轻飘飘来了一句,“这次跟你一同随行赴京的可是有北漠的普灼王子殿下?”
他收回被她吸引的目光,“是,陛下过几日大概就会宴请百官,其中也会有北漠的使臣队伍。”
她淡淡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怀疑这次刺杀是他们干的?可这不太合理,边关战事吃紧,这次陛下召我回京也是为了……议和的事情,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北漠地处荒寒之地,这些日子还有内乱,压力比我们要大得多。”他想到那天牡丹居的异族刺客,心里没来由有点乱。
“那位这个心思啊,呵,又是哪阵风吹的好主意,议和,此次议和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她叹了口气,没力气在陆念禾面前挖苦他了。
“陛下的心思不敢妄言,身为臣子,执行便是。”陆念禾一板一眼地说着忠君的话。
“你倒是听话,难怪这几年官运亨达,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殷清川笑着讽刺了一句。
“你比七年前,锋利了不少。”陆念禾盯着这张熟悉的脸,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巧得很,我倒是觉得,陆大人这些年除了这张杀神的冷脸,行事变温吞圆润了很多。”
目光对峙间,听得宫门守卫一声行礼与放行,殷清川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冬雪初霁,大人小心露水沾身,打滑伤了腿脚。”
陆念禾笑了笑,这几年传闻中跋扈嚣张的宜安郡主,确实是牙尖嘴利啊。
看着陆念禾的背影,清川没由头来了一句:“这几日我恐怕会宿在凤仪宫,回去跟福伯说不用备我的饭了。”
“好。”
一路而来,各宫都布置得颇有一番喜庆的意味,连一贯简约的凤仪宫都挂了几盏灯笼。
好景好时节,人却不是如节日那般喜悦。
“宜安来啦,快坐下,”皇后娘娘握住她的手,红肿的眼睛有止不住的泪光在里面,“瘦了这么多,姑母看着心里都疼,先前听怀安回来说你的伤势,我忧心得很,但宫中年节筹备的事情太多了,陛下又不许我出宫,只能带你身体好走动了再召你进宫。哪里来的贼人这么嚣张,在京城都敢动这个手。”
“姑母哪里的话,只是一些小伤,腰上擦了一箭而已,不碍事的,太子哥哥这个人在就是忧思重您还不知道嘛。姑母和昭阳姐姐可还好?贵妃如今气焰正长,您少与她置气。”
“陛下这些年,有些愈发谨慎了,”雍容华贵的妇人叹了口气,\"消极待战,断事昏聩,但又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天子威严,因为和亲事宜朝廷日日都在吵,这些天他罚了好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