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春子定了三点半的闹钟，可三点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久违地早早早起压力，令春子压根没睡安稳。春子在被窝里挣扎了几下才舍得爬起来，另一边的山本真奈美背对着自己，睡得还算熟，春子蹑手蹑脚梳洗一番后迅速出门。

三点半的空旷马路上，就连路灯都显得寥寥无几。

冷风阵阵吹过，呛得春子连连咳嗽，她赶紧把围巾围得更紧一些，快步往电视台走去。

太早起来，春子一点都不饿。到达电视台之后，直接上了十楼。以为自己会是最早一个到达的春子，打开办公室门后，就看见了木下隆太。

“木下先生早安。”

“哟，这么早？”木下隆太下意识看了下墙上的钟，才三点四十五。“睡不着？”

“有点。”老实回答。

“那看下今天的稿子。”木下隆太丢给春子一叠纸。“四点半的时候会出第二版。”

春子知道晨间新闻很早就会总结好，却没想到是那么早。这个时间看，总有一种处理国家大事的错觉。

看稿件的时候，办公室的其他员工陆陆续续都来了。等春子仔细看完，已经到了四点半。一直在电脑上没有抬头的木下隆太起身，让春子跟上自己。

木下隆太的步子很大，春子小跑跟在身后，出了办公室，走廊的尽头就是演播厅。

与安静的走廊截然相反，演播厅里热闹到不行。看上去乱糟糟，可仔细去观察，每个人都在迅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第一天来，就先看着吧。”

“好的，木下先生。”

刚说完，木下隆太就被一个同事喊走了。春子退到角落，见过录音棚里工作人员繁忙的模样，电视台新闻工作者的日常，倒是第一次见。

远处的主播台边，晨间新闻的主持人边拿着新送到手的稿件阅读，化妆师边在给她上妆。

年轻漂亮的女主播，春子在昨天厚厚的资料夹里见过履历，国内顶尖女子大学毕业，精通多国语言，大学期间以及工作之后参加过不少其他节目的录制工作。

是闪闪发光的履历呀。

春子捂住胸口，想想自己蹉跎多年，只有助理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履历就心痛。

五点半的时候稿件又更新了，木下隆太让同事给角落的春子送了一份。还嘱咐同事跟春子说六点半左右会确认最后一份稿件。

春子认真地看了一遍，心里感叹不愧是新闻稿件，遣词造句严谨太多，之前自己为了了解时事也看新闻，从正经的国内外时政大事到娱乐花边新闻。第一次花心思去细究，没想到字里行间对于春子来说，都充满了安全感。

是的，奇妙的安全感。

春子歪过脑袋，突如其来的想法，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对比角落里可以游神的春子，演播厅进入冲刺阶段里，所有人就像是沸腾了一般。

收到最后的定稿，主播进入了补妆阶段。化妆师动作很迅速，几下就搞定了妆容。从化妆师搞定之后，主控台的工作人员便开始五分钟一次的报时。

有了报时，令气氛变得更紧张了。

最后的五分钟，报时变成了一分钟一次。

最后的一分钟，再次变成了五秒一次。

最后十秒。

十、九、八……三、二、一！

随着熟悉晨间新闻主题曲响起，上一秒还表情放松的主播，下一秒就切换到了严肃的表情。整个直播的过程中，没有一丝的懈怠。

春子看得入神，这个跟她在电视机前观看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她甚至可以想到自己的妈妈当年坐在这样的演播厅里的神采。

晨间新闻时长半小时，结束之后木下隆太朝着春子招了招手，几人就站在主控那做播出后的短暂会议。

木下隆太语速飞快，春子手里本是捏着笔记本想记录的，可才下笔两三字，就完全跟不上了，只能停笔去听。

等他一股脑安排完，会议结束时才想起站在边缘的春子。

“给大家介绍下新来的实习生，千叶春子。”说完顿了顿，扭头去看春子。“你在晨间待多久？”

忽然被点名，春子表情都没来得及调整。“待……待大概一周？”

立原一辉没有给春子说具体的轮换安排，春子其实也不能确定。

木下隆太叹了口气，转回头。“就算她一周吧，出勤时间和我们一样，其他的……应该也安排不了什么，就这样吧。”

说完拍了拍手，大步流星地往演播厅外走。

春子原地踌躇了一下，而后跟上了木下隆太，回到了隔壁的办公室里。

新闻播放完成，春子明显能从木下隆太身上感受到松懈。

见春子站在门边，“随便坐吧。”

“好的。”春子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