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苏黎世66

问她为什么哭，只顺着她的话说。

神月夜摇头，说不出话，对王杰希的愧歉，和对张新杰与江波涛的完全不同，她甚至说不出来到底哪里觉得亏欠，可又分明处处都是亏欠。

“好了，不要哭了。”纸巾都被打湿了，王杰希又抽出两张，细心帮她擦拭的同时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轻声安慰着。

神月夜坐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背不说话，王杰希像哄小孩一样慢慢抚摸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他的手掌宽厚，掌心温热有力，像传递出某种力量，神月夜被他安抚着，原本激荡的情绪渐渐平复下去。

她又想起昨晚那个漫长的梦，王杰希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核心人物，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即便当时两人的相处并不长久。

神月夜那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经历后来的一切，最初她只是把这场相遇当作一个意外，一个或许美好的意外。不管是珮姨还是王杰希，都给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份温暖，所以那时的她是真心感激并尊重他们的。

也因此，在发现王父有不同的想法时，她没有过多纠缠，理智的退出了这个不属于她的家庭，然后……去了H市。

这在当时是很理所应当的决定，H市——故事的起源，世界的核心，不管见证还是参与，她总该去的。

但在那里发生的一切，即便她还未想起来，却也明白，那是让她走上后来那条路的起源。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吗？即便现在，神月夜也无法得出结论。

她只知道，那些让她痛苦的，曾经也一定让她幸福。

所以才会执着的想要留下来，所以才会遇见那样的张佳乐，然后又因为那样的张佳乐而更加无法死心，固执的想要再尝试一次。

一次又一次。

神月夜其实从未怪过黄少天，即便当时年少的他给她带来过一些伤痛，但那些快乐的时光同样是由他带来的。

和黄少天分开后，她也有过迷茫，无数次她也想过，是不是该放弃，是不是该离开？这样的执着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痛，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可是……

在她那样疲惫又茫然的时候，或许命中注定，让她再一次遇见了王杰希。这一次，已经长大的王杰希再次给了她温暖和包容，这样的温暖和包容甚至无关男女情谊。

是王杰希啊，是只有他才能给她的，让她可以重新笑起来的勇气。

所以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如此深深地依赖着这个人，在难过的时候，在艰难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回到他的身边。

和黄少天分开，和张新杰分开，和周泽楷分开后，这个人是她的启明星，是她的避风港，也是她内心的定海神针。

所以，怎么会不喜欢他呢？怎么会不爱他呢？

比大脑更快的是心灵，比心灵更快的是身体。

明明想要靠近，想要拥抱，想要亲吻他，想要纠缠他，想要爱他，也想要被他爱。

这是多么容易发现的事情，结果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神月夜捂住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想哭却又想笑。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把头埋在王杰希颈侧，眼泪顺着下巴吧嗒吧嗒落下。

“是。”微凉的液体一直在流淌，王杰希有点没辙了，想帮她擦眼泪，却被她死死挡住。

“不，我笨死了，”神月夜躲开他的手，固执地把脸埋在他颈窝，低声说，“我真的笨死了。”

看出她不想抬头，王杰希也没有勉强，又拍了拍她的背：“别想了，都过去了，先别哭了好不好？”

“……好，”神月夜说着倒确实止住了眼泪，头却依然埋着。

王杰希只当她还在难受，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安抚着她，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也没动静，正想偏头看看她的情况，【略略略】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略略略】

“唔！”

几乎是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原本拍她背的手下意识抓上她的头发，下一秒他又飞快反应过来，连忙放松了力道。

“怎么了？”王杰希微仰着头，扣着她的后脑勺，手上没使力，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他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神月夜【略略略】，语气迷惑：“不可以吗？”

王杰希没说不可以，也没说可以，他有些吃不准她现在的状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发泄，但现在这个时间和地点，实在不是适合的时机。

【略略略】

王杰希还在想她的快一点是什么意思，人忽然被放开，紧接着身前的人抓住他的手臂把他顺着沙发推下去。

“等，”有点过了，王杰希起身想阻止她，神月夜却已经【略略略】。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