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苏黎世34

相信很多人都曾有过这种体验，当你全心全意期盼某件好事时，它不一定会降临；但当你无意间感慨某件坏事时，不用太久，它准会登门拜访。

安静飞驰的出租车上，神月夜莫名冒出“付出不一定能心想事成”的念头，没过太久，果然就有实例送上门。

出租车抵达酒店时，正赶上大家平时吃午饭的时间，叶修舒舒服服睡了一路，快下车才被叫醒，迷迷糊糊跟着她上了楼，直到看见熟悉的环境，总算清醒过来。

他手上还拎着换下来的湿衣服，不好直接带去餐厅，两人就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叶修沿着走廊继续往前，径直去了卧室区。

神月夜看着他拖着懒散拖沓的步子慢慢远去，一手撑在餐厅实木门上，刚准备用力往里推，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有她电话、还会给她打电话的人实在不多，她忙抽回手，先从口袋摸出手机，低头一看，只见自动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久违的名字——Alice。

神月夜准备点击接通的手指不由微微一顿。

自从发生过丹尼尔的事后，Alice不要提主动打电话，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给她，以前天黑就准时回宿舍的人，现在长期夜不归宿，偶尔回来一趟，两人意外碰到，都会像上次一样，三两句就闹崩。

现在突然来电，总不会是一夜间打通任督六脉，精神和眼力得到升华，跑来找她和好的吧？

比起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她更相信是丹尼尔那个贱人又作妖了，毕竟作为东道主、又占据主场优势的瑞士队，居然连小组赛都没有通过，从昨晚成绩公布开始，只怕媒体和粉丝的唾沫很快就会化身海洋把他们淹没。

这种时候，压力挺大的吧？心情挺不好的吧？

早知如此，为什么不好好努力，为什么不好好专注比赛？

丹尼尔上次跑来找中国队，除了记恨以前的事，想让她在哪里都混不下去外，未尝不抱着给中国队添堵的念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总想着走捷径，殊不知，每条捷径本质上都是弯路。

餐厅的门隔音效果良好，从外面听不到里面动静，神月夜抬头看了一眼，打消准备进去的念头，转身找了个墙角，按下接通符号。

果然，Alice开口就是指责，丹尼尔把上次休息室发生的事告诉她了，但事情到他嘴里变成：他是无辜的，别人假借Alice的名义把他骗去休息室，还联合中国队试图要挟他。

“你不要太过分！我和丹尼尔已经分手了，他也明确拒绝过你，为什么你还要纠缠不休，借着我的名义屡次欺骗他？！你怎么会是这种人！”

听筒里传出Alice声嘶力竭的咆哮，神月夜不着痕迹叹了口气：“Alice，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休息室是有监控的，我们真准备要挟他会在休息室吗？再说，中国队和瑞士队不同组，能要挟他什么？这种完全站不住脚的说法你都相信……”

她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很多画面和想法在心头盘旋。

神月夜记得，她最初认识的Alice不是这样的，她人长得漂亮，性格又直爽，在校内校外、华人圈外籍圈都很吃香，整个人像团火一样，热情又鲜活。

在她什么都不适应、什么都不相信的那段时间，是陈怡不厌其烦回答她的疑问，是Alice风风火火带着她走出宿舍，走出学校，走遍大街小巷，走进各种圈子，当时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一度还被人误以为是亲姐妹。

神月夜打从心底感激她们，因为有了她们的帮助，她才能顺利融入完全陌生的环境。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比丹尼尔的事更早，Alice突然再也不会喊她去逛街，再也不会邀请她去参加party，甚至连聚餐都会避开她。

关系的确冷淡了，但那时至少还能和平相处，直到发生丹尼尔的事，彻底变成老死不相往来。

神月夜一直怀疑，她对自己的芥蒂，真的只是因为丹尼尔吗？

墙面粉刷的洁白光滑，神月夜用手指轻轻在上面勾画：“Alice，你真的相信我会抢你男朋友，还是，”不由顿了顿，“强迫自己相信我会抢你男朋友？”

她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后，曾经粉饰的太平都会瞬间化成灰烬。

电话那头，Alice听完这句话陷入短暂的沉默，没过多久，她的声音再响起，已经冷静许多：“你什么意思？”

神月夜摸着手机光滑的弧线，低声说：“我什么意思你清楚，你也不是真的傻子。”

此时苏黎世某家高级私人会所，夜色还未降临，室内已经灯光大亮，水晶灯华丽璀璨，光芒照耀下，大厅里到处都是觥筹交错的身影。

这里实行年费会员制，以Alice的家境，她原本奋斗一辈子可能都踏不进门槛，但现在她却身穿小礼服坐在角落，姿态熟稔，无视满目浮华，沉着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