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苏黎世26

开。

黄少天往后撤两步，仓促间坐到了地上，他撇开头，不敢看向沙发上的人，就那么在地上坐了片刻，直到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才把头扭回来。

沙发上的人又睡过去了，连姿势都没有换。

黄少天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小声唠叨起来：“睡这么死，被人占光便宜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把你打包带走都行，诶这个主意说出来真让人心动，你说我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

睡着的人当然不会给他任何回应，黄少天也没有期望她的回应，他用手卷起面前的长发，黑色发丝缠绕在白皙的指尖，盘成两圈，彼此不可开交，好似两人那段纠缠的曾经。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想起以前，还在G市那时候，你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我就想偷偷碰碰你看是不是真人，当时只觉得怎么会有人那么好看，哪儿能想到后来变得更贪心，不只想碰，还想蹭蹭你的头发，拉住你的手，抱抱你亲亲你，天天和你黏在一起。”

回忆的开关打开，太多画面涌现出来，G市的夏天，蓝雨破败的训练室，灿烂的阳光，围着电脑的少年们争吵不休，不知疲惫不知烦恼，整个世界都是热热闹闹的。

喧嚣中突然响起一声“少天”，他应声回头，穿过肢体衣料缝隙，有人正站在门口，阳光拉长了她的影子，背是挺直的，人却很柔和，嘴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惊艳他整个年少时光。

黄少天蹲在沙发旁，抱着腿膝盖，戳她白嫩的脸颊：“你不知道，那时候私下里为你打过多少次竞技场，青训营那些家伙还背着我建了个群，最过分的是群名就叫‘黄少天今天分手了吗’，你说让人生不生气，肯定很生气吧，我当时都快气死了，抓着建群的那个家伙，好像叫老土，他家里不同意他当职业选手，很快走了的那个，杀了他二十多次，气得他跳脚，不过他打不过我，再气也只能憋着。”

“你不知道，你走以后蓝雨俱乐部外那家甜品店我就买下来了，就你喜欢吃的那家，明明只有屁大点小店面，生意也不怎么样，出售价居然死贵死贵，超过分，我总觉得被上任老板坑了，后来想想算了，反正本剑圣一场比赛几十万，赚钱能力毋庸置疑，几场比赛就赚回来了。”

“你不知道……”

每句话都是以“你不知道”开头，黄少天好像想把那些年、这些年，所有她没有发现、没有参与的往事都讲述给她，又好像只是想趁她睡着听不见的时候，默默讲述给自己。

然而他很快发现，实在太多了，已经说得口干舌燥，满肚子话却还没有见底的迹象。

黄少天倏地顿住，好像直到这一刻，干涸的喉咙才终于清晰的把一个以前那些年、那些时刻，从来迟钝的事实摆在他面前——

距离他们分手，已经过去很久了。

久到没有彼此参与的时光，没有彼此参与的往事，太多太多了，甚至连那些在一起时的往事，她不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也太多太多了。

陈年旧事如鲠在喉，他终于沉默下去，半响，又凑过去轻轻亲了她一下：“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的。”

喻文州没有午睡，正在小客厅看手机，忽然听见闷闷的敲门声，不，与其说是敲，倒不如说是踢，声音明显在下半截。

他过去开门的时候，黄少天刚收回脚，看到门开了，嘴上先轻“嘘”了一声。

喻文州一抬眼，黄少天被占去的臂弯正躺着个人，脸朝内埋在他的胸口，长长的黑发顺着脖颈和他的胳膊拖曳，凌空坠下，喻文州很快让开路，轻轻关上门：“睡着了？”

他声音放得低，黄少天声音放得更低，嘴型和表情却很明目张胆：“睡着了，还睡得特别死，我就直接打劫回来了。”

他不用帮忙，径直把人抱去卧室，放上自己的床。

喻文州跟在他们背后。

人是真的睡得死，被这么倒腾都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意思，黄少天把她放下，她就乖乖躺着，最多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黄少天帮她盖被子，似乎嫌热，轻轻噔了下腿，裙子掀起一片，露出下面的大腿，喻文州眼尖，在白皙的皮肤瞄到一小块红痕，还没细看，已经被黄少天拿被子盖住。

“出去说。”黄少天比口型。

卧室门关上，喻文州走到沙发旁，手指摩挲着沙发背：“你就这么带回来，等会儿她醒了，肯定会觉得不对劲。”

黄少天这人，不管场上还是场下，聒噪轻浮的外表，掩饰不住内在的胆大心细，他敢做，肯定就有自己的想法，喻文州会这么问，不是质疑，只是想了解他的想法。

果然，黄少天把自己扔进沙发，先捞了杯水喝：“唔没关系，反正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不是吗，既然一直没吭声，当然就是配合我们，之前会配合，现在自然不会拆穿，再说——”

他舔了舔唇，扭头看向喻文州：“我支持队长你说的不轻举妄动，但总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其他的先不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