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华胥 东风满衣
大好的日头高挂在定远县上空,今日逢集,喧嚣热闹的早市直到此刻近午才歇下去,可见繁忙。
自包拯来到定远县,可说大治,短短三四年,便使得本不起眼的偏僻小县在整个淮南路名声大震,按理说治下属地有如此声势,身为知县的包拯早就应该得到朝廷褒奖,仕途升迁,官运亨通。
可如今所治已近四载,包拯的知县官职就如铁钉钉住一般,纹丝不动,其周围属地相邻知县知府都快换了个完全,就连来到凤阳府不过当了半年府尹的朱大常也在两日前接到了朝廷右迁调令,荣升正四品中书舍人,入了京城。
整个定远百姓都为包拯打抱不平,他们虽知一旦包拯离开定远县,县中盛治景象恐怕就会衰落,但如今的大宋内忧外患,并不太平,急需要青天包大人这样的官员去肃清腐贪,安邦救民。他们又岂可因一己私心,一地私荣,使包大人穷困于此。
那边百姓义愤填膺,这边包拯却是安之若素,他所求的从来都不是高官厚禄,他只为国民大义,人族生机。如今朝中既然被襄阳王只手遮天,并无包拯一席之地,倒不如安心在这定远小县,助得一方黎民安平,便是功德造化。
定远县衙,用完餐食,包拯与公孙策照例在书房闲谈一阵。
只是今日,包拯却有着些许烦扰。
“大人,可是有事烦心?”
陪伴多年的公孙策自是一眼瞧出。
包拯颔首:“本县正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大人请说。”
“公孙先生,可记得今日是何期日?”
“四月二十四。”
“不错,再过四日,便是四月二十八了。”
经包拯稍一提醒,公孙策便立即领悟:“大人之意是说王老丞相寿日在即,是的,学生记得老丞相今岁该正满甲子,当是大祝。”
人生自古七十为稀,所以六十做寿变成了人的一件大事,尤其是对达官显宦来说,王老丞相虽已退休,但于朝廷民间都留着偌好的名声,此次遇寿说不得就连仁宗官家都会派人祝寿。包拯与老丞相的交情自不必多说,于情于理都应为其贺寿,可这贺寿之礼该如何选择?
贵重之物自不能送,轻薄之品自不便送,这着实令包拯为难。
公孙策听了包拯所烦愁之事,只略思索便作微微一笑。
“大人,勿需烦恼,这寿礼早在三年前便已备下。”
“先生这话何指?”
包拯不解,问道。
“大人,请看。”
公孙策指着门外道。
包拯起身望向公孙策所指之处,只见青天朗朗、红日昭昭,立下可听得百姓闲谈,童稚嬉闹。
“大人,王老丞相毕生所求之寿礼已在面前,大人还有何虑?”
包拯听罢喜上眉梢,不住赞道:“妙!妙!妙!”
寿礼既然已经备好,那接下来就是派谁去贺寿的事了。
包拯身为一县之首,坐镇此方,自是不能亲身前往,而能代表其前去的当然就是公孙策与展昭二人。
但此去潭州路途遥远,需要长途奔波,公孙策多有不便,要是以往,无须多想这当然就是展昭的事。可如今,要防备着郭公公,展昭一旦走上明面代表包拯前去祝寿,恐会落得襄阳王口舌,背负违令之名。
公孙策对此却是不以为然。
“大人,莫非忘了学生本事,若是襄阳王遣人问罪,大人自可回复说学生近日从古书中偶得一上古之法,依照施展治疗,方令展护卫得以复体康健便是。”
要是他人用如此言语,必当是明晃晃蹩脚托词,可要是公孙策,这个智慧手段堪比鬼神的聪者,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了。
这乃是只有公孙策才能说出,而他人不得不信的托语!
包拯的烦心事既然已经解决,两人便坐下开始真正的闲聊。
“青衣那丫头今日可又是未吃饭就出去了?公孙先生,不是本县说你,你这个做师父的也该管管你这徒弟。”
“大人这话,学生可不敢认同,做父亲的在此,哪能轮到学生这个做师父的越俎代庖。”
见大人甩过来一个这么大的“锅”,机智无匹的公孙策当然不会接下。
自前些日白虎斩昭与青衣相认,两人便常约见面。
包拯等人既然知道了白虎的身份,也就放下心让他们见面,只是白虎始终解不开对展昭仇恨的心结,青衣便与他只约在外面见面,并不会在县衙。
对白虎的遭遇众人也是同情,原本展青衣想请师父公孙策帮忙,看能否化解白虎如今的困境。
但白虎恨屋及乌,并不愿接受与展昭有关者的援手,原本他还想带走青衣,可被青衣断然拒绝。
见青衣不愿跟自己离开,白虎虽是失望,但也无法,只得寻隙与青衣相见。他又何曾不担心被问鼎盟发现,毕竟问鼎盟与包拯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