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往事 强半凋亡

只见李月儿栩栩如生，尸身除有些惨白干瘪外，并无一丝腐烂，甚至连尸癍都不曾有。

众人俱感惊奇，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李月儿死去埋葬已有些时日，万不可能如此完好无损。

展昭也没见过这等怪事，忙俯身细看。

靠近时，只觉一股异香淡淡传入鼻腔。

展昭皱起眉头，暗暗提防有变。

目力所视，定在了李月儿的脖颈处。

只见其脖颈处有一道乌黑的咬痕，咬口处流出些金色的液体，仍未凝固，夕阳下竟有微光反射。

展昭惊诧，忙用手沾了一些，放入鼻下。

奇香扑鼻！

展昭面色震惊，忙拔出巨阙剑，在尸体胳膊上划出一道小口，顿时，金色液体流出。

“死后金血异香，肉身成丹，这是神族后裔啊！”展昭呆立当场。

坑上三人俱被李月儿尸体的神奇现象惊住，没有听清展昭脱口而出的惊骇之语。

“展大人，您说什么？”

展昭回过神来，忙摇头道：“没什么。”

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这李月儿并非不守贞洁，她极有可能是神人“女歧”后裔，故能夫死而有身孕。

《楚辞·天问》便有“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之说。

他幼时读到，还颇为不信，如今看来，神族在人间还有后裔残存，只是想来血脉之力越发稀释了。

看她脖颈咬痕再联系先前坟上小洞，应是某个妖物修行不走正法，以邪法吸取神人血液，资助修行。

但不知其腹中神胎是否也被吸取殆尽了。

“仵作，下来查验一下其腹中是否有胎儿？”展昭的脸色有些难看。

仵作背着验尸箱跳下。

“奇怪，肚内怎会没有死胎？”仵作一脸见鬼的神情：“她下葬前，我明明查验过的，的确是有三个月身孕！”

可怜的神人后裔！可恨的妖族恶物！

展昭内心愤懑，正在为李月儿打抱不平，陈捕头蹲在坑沿喊道：“展大人，您看她身下似有东西。”

展昭忙低头往李月儿身下瞧去，见有一黑色布袋。

只露出半寸，混于泥土之中。

展昭抽出，打开里面是一幅卷轴。

取出瞧视，竟是幅《熙陵幸小周后图》，图上还题着一阙《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笔力琼劲，力透纸背，似非墨写，乃是心书。

正是南唐后主李煜的绝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