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相逢共作奇谋计
麦茨王宫到处都是明晃晃的金器,纯金铸造的王座,与巨形石柱支撑下宽阔的殿宇倒也应和得大气。
吟长来时空荡荡的大殿,现下陆陆续续站满官员,圣女不会参与朝政议事,若受召必有重大国情。
之前得洛的死带来的冲击并没想预料中大,她还得寻机另谋计策。
此时满堂的沉默,直至国师率先走出向上行礼道“陛下。”
唛茨王在金座上点点头默许他继续发言。
“各位,阿定斯一直在雪域的威慑下求存,以往百年地域资源战备都远远不及他,使得我们的子民受尽困苦。”国师的声音回响在大殿里激昂澎湃。
他这话倒是不假,雪域虽处高原却土地肥沃尤为盛产珍贵药材,普天之下药物何时都不愁销因此富庶,这是源源不断的财富。但阿定斯土地贫瘠,旱时连保命的水源都紧缺,即便民众辛苦劳作,秋末收获依然单薄,除去对贵族的进贡只能勉强求生。
若彤接着听他道。
“凭何我们属地瘠薄苦苦生存,而有些人就可坐享其成。”他绘声绘色循循善诱,字字句句将阿定斯定义在受强国压迫的位置,全然忘记贵族是怎样欺凌奴隶压榨百姓。
“阿定斯才是最高贵的国家,应该获得最肥沃的领地。”国师声情并茂,说至此引发大家深刻共鸣。
若彤低声翻译来的内容被吟长鄙视,她们的位置在大殿偏处,左右皆无人,因此舍弃手写直接低声口述。
自说自话的能力被国师体现得淋漓尽致,终了那句“经年韬光养晦,只为奋起一搏。”应者云集。
吟长终于慢慢回过味来这是将要开战了,她与若彤皆困惑,使得唛茨王改变主意的必定不是得洛之死。
殿中群起欢呼,似乎胜利就摆在眼前唾手可得,但在场众人几个会真正涉足沙场。
唯一还冷静自持的大将军始终不发一言,眉宇间忧色甚重。
这个消息对吟长来说再好不过,却处处透着捉摸不透的蹊跷,感觉很危险,似乎有人知道你接下来的种种步步设局,却不明是敌是友。
蓦然一抹白色的身影闯入脑海,她想赶快求证却得耐着性子周旋于此,难怪唛茨王最早召她前来,开口索要神迹以示吉兆,看这情形快轮到自己出场。
“此次出兵请圣女占算吉凶。”国师一番激越昂扬的言论后,直指候在大殿偏处的两人。
因她们站在石柱后,被提及众人才发现殿中还有女子在。
吟长身穿的仍然是那件白色祭服,头纱覆面,在严肃恢弘的朝堂议事大殿中从容淡定,迎着诸位的目光走到王前,微微躬身行礼,背对清晨初升的红日,神圣高雅。
“请天神旨意。”唛茨王从王座上起身,单膝跪地右手抚于胸前虔诚说道。
所有人紧接着纷纷跪地齐声唤出“请天神旨意。”
偌大宫殿里的贵族全部乌压压跪倒,除一双眼睛外再无人敢直视站立的圣女。
大将军望来的目光隐忍悲戚,似乎有话将述,在吟长探究的视线里最终还是垂下头去。
“汝之愿何求。”缥缈的声音由远即近,方才还远在天边,下一刻已响在耳旁。
有人忍不住偷眼看去,唯一站立的圣女并未开口说话,这声音真是神喻。
唛茨王低垂着双眼开口道“信徒所求阿定斯国富民强,开疆拓土。”
“心诚可遂愿。”耳边的声音渐渐抽离,大家抬首搜寻时消失无踪。
唯见圣女向着殿门外遥远的天际以额触地行拜天大礼,等她立身后各方的人接连站起来。
唛茨王面上平静心中惊骇,新晋圣女来得毫无征兆却处处透着神力,不管是宫门前召唤的神兽,还是公主婚宴上的赐福,以及如今求的神喻,难不成她真是阿定斯的福祉。
短暂沉默后欢呼更为激烈,回过神来的贵族们相拥庆祝。
“圣女之能实在让人敬佩,不知来自何处。”国师走近吟长恭维的话里处处试探。
“国师天机不可泄露。”若彤在旁答得滴水不漏。
男子脸上隐没一丝阴狠,转身对着王座时完全收敛。
朝会之上发兵已成定论,当陛下离去三三两两的贵族拦下吟长,女子在阿定斯地位不高,即皇后公主也没有多少话语权,唯独圣女不同,但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时常作祟,跋扈惯了便一刻也见不得有人高于他们,方才众人皆跪拜,只有她傲然而立想必让某些人心有不甘了。
此时为首挑事的是大王子,年将三十,华丽的藏青礼服,衬得整个人面色灰暗,眼下浓重的黑影用药物也遮掩不掉,气息虚浮纵欲之态。
吟长并未理会,径直朝大门而去。
“站住。”在大王子的呼和下,有人伸手要推搡若彤,在触碰到人前被圣女眼中的厉色吓退。
“大王子何意。”若彤迎着他视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