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问白发如何回避
庆历二十二年,叶卿戈与义弟定下的七年之期将满,相府从年初始氛围便紧肃,月月过去,却依然没盼来两千个日夜牵挂于心的人。
梓秋两年前定下了亲事,婚期应她所愿推到明年,未来夫家是朝中清流,因皇后娘娘的红梅宴相识。待嫁的女儿本该于闺中教习为妇之道可她根本无心为之。每日都很矛盾,既觉得时间很难熬,又恐时日过得太快。
“小姐,这嫁衣您修修改改已经三次了。”彩衣在一旁仔细收纳好大红的喜服。
年下旬以来梓秋越发魂不守舍,整日里重复捣腾那几件事,经常独自一人出神。
“彩衣,今年快过了。”府中知道七年期限的人并不多,彩衣只当小姐将出阁舍不得家里。
新姑爷家中不必相府有权势又都居于京中,到时小姐想回娘家了谁人敢拦着,这闷闷不乐的样子莫非是不愿。
“小姐,不喜欢袁大人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当遵从。”
“那为何怏怏不乐?”
梓秋再不答话,摇摇头定定的凝视窗外,日落西山一日又将过去,再几日便是父亲生辰,记事以来这天相府都不宴客,仅家人欢聚祝寿。
“小姐,堂前客至,少爷吩咐来寻您。”刚入相府没几年的小婢子来传话,打断梓秋忧郁烦闷的情绪。
彩衣推门出去询着是哪位客人,对方摇头答到不知,转眼就见小姐提裙夺门而去。
今日叶相在朝中未归,叶夫人与姨娘外出,家中仅昭宇和梓秋两位小主子,当梓秋不顾装束气喘吁吁的跑到厅中,果见斗捷安正品着一杯香茗,边上坐着的昭宇脸色不济。
“义父。”侍从被遣退梓秋急切的唤道。
“待你们爹爹归来,我会一同说明此时不必多问。”义父还是小时候那般,他决定的事管你撒娇耍赖都没用,这点在吟长身上屡次印证。
昭宇给宫外等候的家奴带了话,只要叶相出宫便通禀他立马回府,城外别院里的叶夫人也派人去接,至夜幕时分总算家人聚齐。
叶夫人心里着急,可瞧着丈夫不声不响的模样也不敢问。七年已到,如今一人归返结局非常明了,再问倒有责备之意她如何不明白。
“回来就好这些年辛苦二弟。” 叶卿戈在座上神情疲惫,手不停的按压着头。
昭宇桌下的双拳紧握,全身绷直身上筋骨隐隐抽痛,家人七年来天天盼着这日却也害怕这日,尚不明确结果时放在心中是个念想,一旦戳破只余无尽伤痛。
叶夫人掩帕垂泪,在旁的姨娘隐忍呜咽,梓秋盯着地面不知所措。
“罢了,今日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叶卿戈挥挥手让他们散去。
斗捷安不紧不慢的饮完手中热茶,着人添满悠悠道来“大哥,不想知道吟长近况吗。”
一语惊呆众人,大家还没回过味来他接着说。
“那丫头如今可了不得,我是奈何不了她,只能独自回来给大哥报个平安。”
“吟长可…尚在。”堂堂朝廷丞相,竟也有语义不详时。
“好得很。”斗捷安从怀中摸索出一封信递予叶相,他一目十行扫过,拿给了叶夫人及他人传看气氛由然热络,大家惊喜不已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即便知道吟长暂未能归,只要平安都不算什么事。
“义父,阿九往何处报恩我可去助她。”昭宇看完了信迫不及待道。
“去了雪域,她料到你会有此意特嘱咐我不要多言,雪域边境一直不安稳,你是重臣之子,私下去了是想落个通敌叛国株连族人的罪名吗,放心吧那丫头比你机灵。”斗捷安忆起被吟长算计做信使气不打一处来。
叶夫人一时没从大悲大喜中缓过劲,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的女儿还在,还好好的活着便是莫大幸事。
叶相的心也甚感安慰。
七年了,陛下朝中扶持御史大夫陆印奇为首的清流一派,太子作风始终不入御史眼屡被弹劾,二皇子与六皇子私下走动官员的行为愈加猖狂,三皇子镇守边疆威慑万里,四皇子仰仗外戚动作频频。
朝中以几位皇子为首的派系殿上冲突不断,月初天子大怒,太子、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皆领了罚,帝曰不思天下社稷整日里兄弟斗气,哪里有半分兄亲弟恭的样子,这罪名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兄弟不睦,考究到皇家身份那是忤逆不敬,人人心中惊惧朝中这才清静些。
朝堂之争尚不得定论,各家又把主意打到了两位重臣身上。
叶相家中两女一子都到了婚嫁年纪,庶女已定了人家,若能求得嫡女或拉拢其嫡子是为一大助力。
陆御史而立之年还未娶妻成家,陛下前些年曾有意许他瑞阳公主,不知此事后来又如何不了了之。
京都说媒提亲的络绎不绝,真真烦煞两位。
今御书房中,天子随口一语让叶卿戈心生惧意,其言皇后曾赞叶家吟长聪慧大方堪